最差的情況,總是能發生。
紀小五期盼了一路,他們所坐的船始終沒有人來查,就那樣順順利利地到了齊國最南邊的通港,再換成海船出發,繞過小蓬萊島,進入楚國海域。
他們元宵失的蹤,在船上過了兩月有餘,重新回到大陸,已是陽春三月,春風十裡。
由於明微表現甚好,他們的待遇還不錯。至少有吃有喝,有床睡。
就是吃的味道不怎麼樣,睡的條件差了點。
不過無妨,能保住命就很好了。
紀小五現在很樂觀。
不樂觀也不行對吧?命都在人家手裡捏著呢!
“哎,那個誰,過來擦船板!”
紀小五哀怨地看過去一眼,問坐在他身邊的明微:“為什麼隻叫我乾活,不叫你?”
明明他們倆一起坐在船頭吹風!
明微笑眯眯:“因為我長得美啊!”
“……”紀小五小聲呸了一句,爬起來去乾活了。
客艙的門推開,溫秀儀出來,問道:“怎麼還沒到?還有多久?”
船夫畢恭畢敬地回答:“早上不順風,行程慢了些,要夜裡才能靠岸。”
“快著些!”溫秀儀道,“都回來了,還慢吞吞的。”
“是。”船夫誠惶誠恐。
溫秀儀轉身回房,路過明微時,眼皮往上一翻,鼻子裡哼出一聲。
那日之後,她和石慶大吵了一架。
明微雖然沒聽到,卻不難猜出內容。
溫秀儀留下她,為的是報仇,探聽秘術隻是順便的。石慶擅自與她做了約定,還提升了他們的待遇,讓溫秀儀很不快。
經由這件事,明微對石慶的地位有了大概的了解。
明麵上,這群人以溫秀儀為首,但他下了決心,便是溫秀儀也拗不過。
看清這一點,明微越發抓著石慶不放。
大丈夫……哦不,姑娘家能屈能伸,有便宜不占才是真傻。
溫秀儀的艙門重重關上了,明微趴在船舷上看了一會兒江水,石慶走過來:“你體內有我下的蠱,要是敢逃,馬上就會毒發。”
明微抬頭一笑:“石公子說哪裡話?我怎麼會想逃呢?”
“哼!最好沒有。”石慶馬上問起,“你上回的口訣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運氣的時候,會覺得關竅疼痛?”
明微麵不改色:“因為這套口訣的行氣之法,和你自身的功法有衝突。由於常年修習陰陽之氣,你的身體處於人鬼之間,修習彆的功法總是會有滯澀。”
“那我總不能一直這樣吧?有什麼解決的方法?”
明微瞅著他。
石慶道:“到了岸,給你安排單獨的房間。”
明微笑了,詳細地回答這個問題:“你在修習的時候,把氣息轉換一下就可以。”
“怎麼轉換?”
“對你來說,很簡單。”明微起身,站姿微微一變,然後前進後退,舉袖抬足,動作舒緩而帶著節奏感。
石慶眼睛一亮。
這是儺舞?
巫門遺失的,就是這部分。他會陰陽根基,卻缺乏將之施展出來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