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上了車,帶著這幾包鹵肉出了城門,晃晃悠悠地遠去了。
城門酒樓上,有兩個人正往這邊看。
郭家侄子不解地問:“六叔,您既然來送,為什麼不現身?”
郭栩悶悶地喝了口酒,說道:“現什麼身?我現在都被他比下去了,現身不是自討沒趣嗎?”
郭家侄子更不解了:“您升了官,現在地位在傅先生之上啊!”
“這哪裡是地位的事!”郭栩受不了他這蠢樣,敲了下他的腦袋,“怎麼跟了我這麼久,還這麼不開竅?”
郭家侄子陪笑:“侄兒自然比不上六叔,家裡誰能比得上六叔呢?”
郭栩想想也是。自家隻是小地主出身,論家底完全比不上那些世家大族,能出他這麼個人才,都是祖墳上冒青煙了。
哎,還是把希望放在下一代身上吧。首相之位,他再熬幾年資曆就能到手,費心經營二十年,郭家必然也會成為大族。
這樣一想,傅今走了也好。這家夥,年紀隻比他長幾歲,才學智計甚至更好,要真留下來,自己未必爭得過……
郭栩灌下一口酒,叫侄兒去結賬:“趕緊回了,新君登位,又正值年關,公務多著呢,沒時間浪費。”
新舊交替中,新年就這樣到來了。
正好國喪過去,雲京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明微受安王妃之邀,過府做客。
先帝一死,鐘嶽便出了宮,專心給安王治腿了。
大約是心中有愧,他十分儘心。
明微問過他,說假骨已經製作得差不多了,安王隻要肯下功夫複健,就能像正常人一樣行走。
她聽了,心中好過不少。
雖然攤上那麼個老子,但安王本人對楊殊沒得說。知道他登位,第一時間上了賀表,讓某些居心叵測的人,連借機發難的機會都沒有。
四皇子還沒有自己的勢力,連他都認了,也隻能乖乖稱臣。
她心裡清楚,安王這腿,就是讓傅今搞掉的。
若是不能治好,傅今當然不會有愧,可楊殊必定耿耿於懷。
“明七小姐!”
明微正出神,忽然聽到安王妃身邊的侍女喊道。
她轉頭看過去。
那侍女笑著指了指花園,眨了下眼:“王妃請您去賞花。”
明微含笑回應,謝過她。
那侍女又道:“多福姐姐,聽說你手巧得很,明七小姐的帕子都是你繡的,可否教一教我?”
多福有點懵:“帕子?沒什麼特彆的呀!”
“可你手藝好啊!來吧!”侍女把她拉走了。
明微抿嘴一笑,轉身進了花園。
真是個老實孩子,跟了她這麼多年,還這麼耿直。
花園裡,為了過節應景,紮了許多彩綢。一盞盞燈光,映得流光溢彩。
她在火樹銀花中緩緩穿行,燈光照下來,越發顯得眉目如畫,膚如凝脂,不似真人。
有人站在花園小樓裡,看著這一幕,莫名有一種憂心。
仿佛下一刻,她就會乘風歸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