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大義滅親也是假象啊。”
陸寒冷冷笑道。
“假象?”盧俊卿雙眼瞪圓,咬牙切齒道,“我被你逼的殺了我親兒子,這個仇沒完!陸寒,放人。”
“好!”陸寒忽然聲音揚起,“既然兩國在談判換俘,我當然要支持,我也希望和平。李倩就讓你們帶走。”
費文眼睛瞪起。
圍觀人群中不少人也頗感意外。
大家都以為陸寒會據理力爭,畢竟天龍少主身份非同一般,難道少一個李倩,雙方就不談了?沒想到陸寒這麼痛快就放人,太大度了吧?
連盧俊卿也愣了一下。
他的本意當然不是要回李倩,儘管扶桑的代表團奇跡般得到達京城,奇跡般得談和平和換俘虜,但身為朝堂老油條的盧俊卿明白,雙方戰事焦灼互有勝負,遠遠不到談和的時候。
可是恰好在國主掛印離去的關鍵時刻,他需要一份功勞。
如果能談……彆管談不談得成,他盧俊卿主導的功勞是少不了的。
三天後,律典議會將會選出新任國主。
他深耕朝堂多年,和律典議會中的不少人交情甚篤,此刻再加上一針“和平”良藥,他的聲望將在幾天內到達巔峰,會極大增加勝算。
陸寒痛快答應,他十分驚喜。
“多謝少主成全。”盧俊卿嘴角微微上翹,透著一股得意。
拿“大義”去壓陸寒,簡直是太好用了。
“不過,盧院使,我也有點兒事情想求您。”沒等盧俊卿高興五秒,陸寒幽幽道,“為了國家大義,我可以放棄私仇。但盧院使能否也因為國家大義,增加一點兩界山天龍會人員的財政支出呢?這麼多年,天龍會自帶乾糧抗擊扶桑,如今終於見到曙光,政務院是不是也應該表示一下?”
“呃……”盧俊卿的臉瞬間抽抽了。
天龍團隊的人一起大喊,給陸寒加油鼓勁兒。
“少主仁義。”
“我們天龍會犧牲很大,拿點兒撫恤很正常。”
“高端戰力都是我們天龍會頂上,普通士兵留給大夏軍隊,不能讓我們流血又流淚吧?”
天龍會眾人鼓噪起來。
帶動著普通民眾也跟著起哄。
人家天龍會的人說得在理,這麼多年打下來,死傷殘疾的天龍門人已經有很多了,雖然死者有撫恤,殘者有供養,但都是按照普通士兵標準。天龍會扛最難的工作,卻沒有得到朝堂應有的尊重。
樞密院想要增加開支,必須得到政務院的討論批準。
所以,陸寒不管不顧直接對盧俊卿開大招。
你不是想要功績麼?
我給你。
但是你想一點兒血鬥不出就這麼走,沒門!
“盧院使,你有難處麼?”陸寒追問。
四周人聲鼎沸,麵前攝像機和照相機都在持續工作,還有很多人拿著手機全程記錄他的言行反應,盧俊卿心中暗暗懊悔,早知道陸寒要玩這麼一招,他就不到樞密院前蹚渾水了。
“這件事我會和政務院的諸位同僚商議。”
“多謝院使大人,明天能有結果麼?”陸寒繼續追問。
盧俊卿氣得臉色發紅:“陸少主,這種事兒不可能很快出結果的。”
“哦……那好吧,等到你們有了結果,我再放李倩回去。”陸寒淡淡一笑。
跟我玩緩兵之計?
來啊,互相傷害啊。
“陸少主!”盧俊卿怒道,“你的是私事,我的是公事。”
陸寒搖搖手指:“盧院使,和平協議還沒簽,大夏和扶桑依然敵對,李倩依然是敵人。我把她放回去,萬一你們談不攏兩邊繼續打,我豈不是放虎歸山?盧院使在朝堂多年,不會連這點兒事兒都想不明白吧?”
天龍會眾人悄悄鬆一口氣。
原來少主在玩以退為進啊,怪不得剛才說放人那麼痛快。
陸寒壓低聲音,微嘲望著盧俊卿,一字一句道:“你護不住你兒子,是你蠢,我可不是你。”
“陸寒……”盧俊卿低吼道,“你到底要怎樣才能放人?”
“我要怎麼樣?”陸寒眼光陡然銳利,聲如洪鐘,“既然盧院使問了,我就告訴你。”
“我,陸寒,兩界山上殺的扶桑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如果按軍功算,樞密院我進得,這院使我也能坐得!”陸寒底氣十足。
樞密院童良人陳卓以下,全都神情肅然,陸寒說得一點兒也不誇張。
“那又如何?”盧俊卿大聲反問,“做官又不是隻看軍功!”
“說得沒錯!”陸寒麵無表情道,“我隻是在提醒你,不要高估你自己。”
“國主掛印而去,國中群龍無首,想著那個位置的人好幾個,也包括你。”陸寒毫不避諱得遙指盧俊卿的鼻尖兒,“扶桑人挑這個時候求和,你不懷疑麼?”
陸寒,你在教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