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遊按手,溫和安慰他道:“你不用著急,有師父在呢。”
葉限領著他進了東梢間,長興候正躺在紅木拔步床上,床簾用銀勺勾著。他麵色蒼白如紙,一看就是失血過多的樣子。
床邊還站著兩個太醫,長興候胸口的箭已經取出來了。他們正在包紮。
蕭遊神色一斂,上前幾步搭上長興候的脈門。兩個太醫便退到旁邊,有些驚異地看著葉限,這個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還敢搶他們的位置。葉限則示意他們先出去。
蕭遊閉眼細聽長興候的脈搏,爾後放開長興候的手,又解開他的衣襟看傷口。和葉限說:“這箭用得蹊蹺……應該是淬毒的。不過幸好偏了一分,沒傷到心肺,你替我取藥箱裡的銀針來,用火淬烤。”
蕭遊的醫術畢竟超群,替長興候醫治後很快他就止住了血,氣息也平穩多了。
蕭遊心裡還很猶豫,長興候沒死,那睿親王就不算是成功清除長興候勢力。他恐怕還要繼續在侯府待下去,自然要儘力醫治長興候的傷……他要是把長興候治死了,老侯爺恐怕不會放過他。
“且等著,要是兩天之內傷勢不惡化,侯爺的命才算保住了。”蕭遊和葉限說。“我開一副益氣補血的方子給侯爺,應該能好得快些。”
葉限擔憂地看了一眼長興候,感激地低語道:“多虧了先生……不然父親恐怕有性命之虞。”
蕭遊歎了口氣:“你我師徒,說這些實在太客氣。”
蕭遊去了書房寫藥方,葉限臉上的神情立刻平淡下來。一會兒李先槐進來,和他說:“奴才已經把劉州等一乾人拿下。趙大人過來說,皇極殿那邊也都處理好了。謀逆的神機營指揮使和官兵全部抓進大牢,皇後娘娘那裡留下了五軍營的人守著……睿親王留在東環山的私營也被鐵騎營收編了。”
葉限頷首道:“……知道了。”
兩人從東梢間出來,蕭遊已經寫好了藥方,渾然不知遠處的一切已經平息,睿親王黨勢力一夜之間被鏟除乾淨,餘下那點小魚蝦。也是翻不起風浪的。
他把藥方拿給葉限,說:“按這個方子煎藥服,這個方子配了膏藥外用。”
葉限接過方子,讓管家過來照著方子去抓藥,又和蕭遊說:“這大半夜的。也是麻煩先生了。您不如先回去歇息吧,我恐怕還要守著父親的。”
蕭遊歎了口氣,看葉限還是有些陰鬱,就說:“你也睡一會兒,可彆把自己累著了。”
葉限勉強笑了笑:“您放心,徒兒記得。”
蕭遊轉身往門外走,他也確實有點累了,還是想回西廂房睡一覺,再說明日的事吧。
葉限看蕭遊走到了院子的青石徑上,手伸向李先槐淡淡道:“把弩箭給我吧。”
李先槐愣了一下,世子爺……什麼意思?
他想到蕭遊做的那些事,就什麼話都沒說,解下自己腰間的弩箭弓放在葉限手上。
葉限淡笑著舉起弩箭弓,隨意地瞄準了蕭遊的後背。
弩箭破空疾馳,聲音尖銳。蕭遊覺得後背一涼,不可置信地回過頭,他瞪大了眼,努力看著廡廊下站著的葉限,他的徒兒。正舉著弩箭,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眼神卻冰冷又殘酷。
他張了張嘴,“不……不可能……”葉限怎麼敢殺他,葉限怎麼會殺他呢!
後麵質問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來,他嘴中就湧出鮮血。因為失血他踉蹌著倒在地上,看到周圍的鐵騎營官兵,竟沒有一個上前過問。他睜大眼睛一直看著葉限,好像從來就沒有看清楚過他這個徒兒。
他還是錯了,葉限才是真正狠的那個人啊!
誰有他這份果決,前一刻還請他給長興候治病,後腳就敢放箭殺人!
蕭岐山很不甘心,他努力想和走到葉限身前,和他再說些什麼,但是手腳並用使勁,也再也站不起來。
最後,他再也掙紮不動,死的最後一刻,臉上竟然有類似悲傷的表情。
葉限看著他師父的屍體漸漸不掙紮了,表情竟也淡淡的,低聲和侍衛說:“拖出去埋在亂墳崗吧……就當葉家從來沒有過這個人好了。”
而此時已是星宿西沉,天空泛起深藍,能隱約聽到薄暮的梆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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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昨天晚上發生了很抓狂的事,電腦突然自己重啟了,我剛碼好的一章空空蕩蕩,全部消失了……本來手速就慢,真是要哭死了。_(:3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