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陪三位先生喝茶聊天,我求之不得。”
很快,在一片和諧的氛圍裡,這場‘宴席’開席,之後的時間裡,陸耀文與何善橫等人再沒有聊關於鬼佬的話題,賓主儘歡。
一個多小時後。
“三位先生日理萬機,我就不多打擾了,告辭。”
又與何善橫三人一番聊天後,陸耀文才告辭離開。
“阿文,我送送你。”
這時,全場幾乎沒有說過話的高福遠突然開口說道。
“遠叔,我怎麼好意思勞煩你送我。”
“這有什麼勞煩不勞煩的,走了。”
高福遠朝陸耀文使了個眼神,隨後與陸耀文一同離開了包廂。
“布政司陳康禮昨天和李先生、何先生、廖先生三人一起喝了茶。”
“陳康禮同三位先生說,港英政府會添加一家華資銀行發行港幣。”
高福遠小聲對陸耀文說道。
“……”
在聽到高福遠的這句話後,陸耀文瞬間明白,為什麼今天這三位‘本地派叔父輩’要一起請自己吃飯。
原來是被港幣發行權給勾住了,所以才會出麵,讓自己不要在隨意對鬼佬開戰了。
很明顯,這是鬼佬見他陸耀文勢力已成,不掀桌子根本奈何不了他以後,換了其他招數。
如果他陸耀文還要惹事,那得罪的就不僅僅是鷹國人,還是‘本地派’的大佬們。
陸耀文都不得不承認,鷹國人這一招,確實是攪的漂亮。
“遠叔,這些話是你想和我說的,還是三位先生想和我說的?”
沉吟片刻後,陸耀文開口問道。
“我也想和你說,三位先生也想和你說,阿文,你崛起的速度太快了,也是時候沉澱一下了。”
高福遠的語氣裡全是真誠。
“遠叔,我也想沉澱,就怕有人看不得我沉澱。”
對於高福遠的誠意,陸耀文還是很相信的,高家最大的產業就是酒店,能讓他陸耀文負責自家酒店的安保,基本已經是將高家和陸耀文綁定了。
“如果真的有人對你動手,你大膽反擊就是,誰都怪不了你半句。”
高福遠笑道。
“遠叔,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說話間,陸耀文已經與高福遠走到了一樓。
他並沒有告訴高福遠,港幣發行權隻是鷹國人扔出來的‘鏡花水月’,第三家可以發行港幣的華資銀行,隻會是大陸的銀行。
廖列文、李國保、何善橫他們爭破腦袋,也爭不到這個名額,除非……
陸耀文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猛的一亮,或許可以借著鷹國人扔出來的‘港幣發行權’,將廖列文、李國保、何善橫這三個‘本地派叔父輩’也綁上‘大陸派’的這條船上……
“阿文,你在想什麼?”
高世文的聲音打斷了陸耀文的思索。
“沒有,我在想,要不要給水果日報爆料,高家少爺與賀家小姐的傾世虐戀,他們一定會很感興趣。”
陸耀文瞥了眼高世文,幽幽說道。
“陸耀文,信不信我雇殺手把你滅口?”
高世文眼神一顫,低聲‘威脅’。
“鷹國人都拿我沒辦法,你覺得你得請什麼級彆的殺手才能殺我?”
陸耀文挑眉笑道。
“文哥、文祖宗,你可千萬把你這張嘴管好,不然真的會死人的。”
高世文立刻求饒。
“不錯,態度很誠懇,這次就算了,走了。”
陸耀文笑著拍了拍高世文的肩膀,隨後向著酒樓大門口走去。
‘凸~’
高世文偷偷對著陸耀文的背影,豎起了中指。
與此同時。
“阿遠,阿文怎麼說?”
高福遠回到包廂後,何善橫開口問道。
“他答應了。”
高福遠回了一句,接著繼續說道:“善叔,陸耀文這個人我了解,沒必要和他拐彎抹角,玩這麼多彎彎繞繞,直接和他明說,效果反而更好。”
“阿遠,我們畢竟與阿文第一次接觸,說的太直白,總歸還是不太好,他年輕氣盛,還是委婉點比較好,既然他點頭答應了,那我們幾個老家夥也就放心了。”
何善橫笑著回道。
如果是之前的陸耀文,何善橫等人最多讓高福遠帶個話。
但在陸耀文硬壓港島警隊,逼得布政司陳康禮都要找他們喝茶談條件之後,在何善橫等人的心裡,陸耀文已經是需要他們用心對待的人物。
“……”
看著何善橫等人,高福遠的嘴巴動了動,但最終還是將想要說的話給咽了回去。
……
另一邊,陸耀文離開粵福樓,坐上自己的奔馳轎車後,撥下了唐思博的號碼。
“唐經理,你們老板在不在港島,我有點事想和他談。”
“陸先生,我們老板出差了,如果是急事,我可以請他快點回來。”
唐思博知道,陸耀文要找雷鳴。
“倒也不是很急,等他回來了通知我。”
在說完這句話後,陸耀文掛斷了電話。
現在時間還早,還沒有到將‘本地派’拉上‘大陸’這條船的契機。
鷹國人現在可還舍不得把港幣發行權給交出來,得等到他們把彙豐銀行、渣打銀行裡麵用來質押港幣的美金花的差不多了,才會‘假惺惺’的把貨幣發行權給交出來,讓大陸當接盤俠。
如果不出陸耀文所料,港督魏奕信很快就要提出‘三大超級工程’,西線海底隧道,油尖旺深填海工程以及新建港島國際機場。
這三大工程,直接撒出去了幾千億港幣,把港英政府掏空了一半。
十幾分鐘後。
‘鈴鈴鈴~’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阿文,是我,我剛剛看完富貴丸號。”
程傑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
現在富貴丸號已經是陸耀文的‘私產’,足足花了他一億多港幣,陸耀文肯定要讓這艘巨型豪華遊輪儘快出海賺錢。
昨天陸耀文就請程傑去濠江,負責對富貴丸進行改造。
之前‘風花雪月’號的改造工作就是由程傑全程負責的,陸耀文非常滿意。
“傑哥,怎麼樣?”
陸耀文笑著問道。
“裝修方麵,隻需要微調,最多兩個月就能搞定,關鍵是船上的服務人員,這麼大的遊輪,至少需要三百名服務員,沒有三、四個月的時間,很難配齊。”
程傑回答道。
‘風花雪月’號的成功,讓程傑也轉變了思想,大家都是賭,為什麼彆人要來你的賭場賭?這就必須要讓賭徒感覺舒服。
程傑對自己的賭場也進行了一點小升級,效果非常的好。
“不急,這次我們要打造一艘全世界最豪華的賭船,慢慢來,所有的東西都要精益求精。”
陸耀文緩緩說道。
“明白!”
程傑重重的點了點頭,想到世界上最豪華的賭船將會在他的手裡誕生,程傑也興奮了起來。
“傑哥,未來幾個月就辛苦你了。”
等到陸耀文回到金鳳凰夜總會的時候,中午才起床的童恩邁著有些不太正常的步伐,走到了陸耀文的身旁,低聲說道:“有個小美女找你。”
“?”
陸耀文有點懵,怎麼又冒出來了一個小美女?全港島都知道,他陸耀文更偏愛熟婦、人妻的。
“她說有重要的東西要交給你。”
童恩補充道。
“?”
陸耀文更懵了,重要的東西要交給他?
抱著疑惑,陸耀文走進了那位小美女所在的包廂。
“陸耀文,這是你那家金盾安保公司裡被收買人員的名單。”
小七在看見陸耀文後,從口袋裡掏出幾張折好的紙,放到了麵前的茶幾上。
陸耀文立刻反應過來,這個小美女是利景天的人。
小七在把東西放下後,沒有再多說一句話,直接起身就要離開。
隻是,在路過陸耀文身旁的時候,小七停住了腳步,抬頭看向陸耀文:“你很強,有沒有興趣和我打一場?”
“?”
陸耀文微微一愣。
好嘛,女版封於修。
就在這時,小七猛的出手,潔白如玉的手掌在瞬間就已經來到了陸耀文的胸前,隻是她剛剛動手,陸耀文就反應了過來,一記寸拳精準的打在了小七的手掌上。
‘啪’的一聲脆響,小七感覺自己整條右臂都在發麻,手掌甚至都失去了知覺,隻是一招,她就喪失了兩成的戰鬥力。
“我輸了。”
小七也乾脆,直接認輸,快步離開了包廂。
“神經病的老板,果然會培養神經病的手下。”
陸耀文看著小七離開的背影,心裡暗暗想道。
旋即,陸耀文臉色一冷,看向了那幾張放在茶幾上的紙,利景天這家夥確實是能屈能伸,隻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在東南亞成功。
……
同樣在當天下午,警隊總部大樓,警務處長辦公室。
“處長先生,顏處長。”
昨晚與亨利相談甚歡,淩晨才睡覺的石康,臉上掛著一絲憔悴,走到了韓毅理的麵前。
“石康處長,昨天警隊發生的事情,你應該也清楚吧?”
韓毅理開口就直入主題,一句寒暄都懶得和石康多說。
“處長先生,你是說警隊公開向和聯勝道歉的事情?還是和聯勝成員公開向你道謝的事情?”
石康也沒有和韓毅理客氣,一句話直接往韓毅理的肺管子裡插。
“石康處長,這幾天警隊犯了很多錯誤,導致了非常嚴重的後果,現在不僅是港英政府、港督,甚至連祖家那邊都已經聽到了風聲。”
“我們警隊必須有一個足夠分量的人站出來承擔這一次的責任,提前退役,這不僅僅是為了警隊,更是為了女王。”
韓毅理現在發覺女王太好用了,隻要讓鷹國人做事就能用女王壓著,他應該早點從魏奕信那邊學到這一招的。
“處長先生,顏處長雖然確實在工作裡犯了一點錯誤,但也不用提前退役這麼嚴重吧?”
石康一臉‘訝異’。
“……”
站在一旁的顏利國在聽見石康的這句話後,人有點懵。
韓毅理明顯是要你石康脫衣服,怎麼還能扯到我的頭上?
“石康處長,看來你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
韓毅理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石康打斷:“處長先生,難道你要親自承擔這次責任,提前退役?”
“……”
這下輪到韓毅理懵了,他萬萬沒想到,前兩天還任由他拿捏的石康怎麼今天突然變得這麼油嘴滑舌了起來。
不舍得脫衣服?
“石康處長,其實我確實想過由我來承擔這次責任,甚至我已經向港督先生進行了口頭彙報。”
“隻是我們警隊已經是很丟臉了,如果我這個時候離職,港島人會說我是被逼著離職的,那樣以來,警隊的威信將會再一次被削弱。”
“所以,港督先生拒絕了我,沒辦法,我隻能找你了。”
說到這裡,韓毅理不等石康開口,繼續說道:“石康處長,我知道你很委屈,我可以幫你說服港督先生,讓你去保安局擔任副局長。”
‘fuck,你怎麼不去保安局當局長?’
石康一邊在心裡瘋狂吐槽,嘴上說道:“處長先生,我是職業軍人出身,眼睛裡容不得沙子,如果是我犯的錯,我一定承擔責任,責無旁貸,但如果不是我犯的錯,那我也不會幫彆人背鍋。”
這個年代的保安局就是個吉祥物,連懲教署都不賣保安局局長的麵子可想而知,這個部門得有多弱勢。
得等到後麵為了限製警隊權力,大幅度增加保安局手裡的權力後,保安局才成為了能夠與警隊平起平坐的部門。
“石康處長,警隊的事怎麼是彆人的事?還是說,你希望ICAC介入這件事?”
顏利國見石康軟硬不吃後,也開始給石康上強度了。
“顏處長,ICAC儘管來調查,看看到時候是死一個人,還是死一片人,就怕ICAC把事情查清楚,港島警隊就真的完蛋了。”
石康知道,自己再不能軟了,他就是要拉著韓毅理、顏利國一起死,看看誰的膽子更大。
“你……”
顏利國在聽見石康的這句話後,眼神猛的一變,剛剛開口,就被韓毅理打斷:“我準備在後天召開警隊憲委級會議,到時候我們在會上討論這件事。”
韓毅理一遍說話,一遍給顏利國使眼色。
“好,處長先生,到時候我們慢慢討論。”
石康笑了,他明白,韓毅理這個老家夥慫了。
旋即,石康繼續說道:“處長先生,如果沒有彆的事情,我就走了。”
韓毅理沒有開口,隻是擺了擺手,示意石康可以離開。
“處長先生,這個石康剛剛太過分了……”
等到石康離開後,顏利國幽幽開口,語氣格外的陰沉。
“顏處長,彆急,石康可能忘了,警務處副處長和警務處長不一樣,警務處長得由祖家任命,祖家免職,但副處長隻需要港督任命,港督免職。”
“後天的憲委會,隻要通過對石康的免職提議,到時候他不服也得服。”
韓毅理的臉色雖然平靜,但眼神卻格外的陰鷙。
他要讓石康離開,不僅僅是要一個有足夠身份背鍋的人,更因為韓毅理要對警隊高層進行一次大調整,撈最後一次好處,再順便幫顏利國鋪好路,讓這個家夥儘心幫他兒子在鷹國競選地區醫院。
“……”
聽到韓毅理的這句話後,顏利國的眼神一亮,瞬間明白了這位警隊一哥的意思。
……
當天傍晚,紅磡體育場外,車水馬龍,人山人海。
“飛機,我出來混了幾十年,隻聽過在紅磡開演唱會,從來沒有聽過還有社團可以在紅磡開社團大會的,今晚我們和聯勝威風了。”
紅磡體育館入口,串爆看著魚貫而入的和聯勝成員,笑著對飛機說道。
“嗯。”
飛機輕輕點了點頭,反應雖然平淡,但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現在也是格外的激動。
今天晚上,一萬兩千五百名和聯勝成員被聚集在這裡,這些人包括金盾安保公司的高級、中級、初級、見習員工,以及這幾天表現特彆突出的和聯勝成員。
可以說,和聯勝最骨乾的力量,今晚全都被聚到了這裡。
康莊道、安運道、都會道,這些紅磡體育館附近的道路全都被堵的水泄不通。
“沒聽說今晚有歌星在紅磡開演唱會啊?”
一個剛剛下班,從紅磡海底隧道駛入康莊道的男人,坐在駕駛室裡,看著眼前擁堵的馬路,輕聲自語道。
不遠處,一輛勞斯萊斯轎車裡。
“布政司先生,問清楚了,和聯勝今晚在紅磡體育館開社團大會,估計是參會的和聯勝成員太多了,把路給堵住了。”
布政司陳康禮的秘書放下手中的手機後,對閉目眼神的陳康禮彙報道。
“在紅磡體育館開社團大會?”
聽到自己秘書的話後,陳康禮睜開眼睛,眼神裡閃過一絲訝異。
他也沒想到,陸耀文還有這種操作,在紅磡開社團大會,他當自己是港島巨星嗎?
“布政司先生,港島法律規定,超過一千人以上的聚會需要向警隊報備,我們要不要通知警隊?”
陳康禮的秘書看著麵色不善的陳康禮,小聲問道。
“警隊如果能管的住陸耀文,他就不會在紅磡體育館開社團大會了。”
陳康禮擺了擺手,接著繼續說道:“和周家的人通個電話,告訴他們,我要晚一點過去。”
“好的,布政司先生。”
陳康禮的秘書立刻點頭,同時拿起手機,撥下了一個號碼。
“陸耀文!”
吩咐完自己秘書這句話後,陳康禮看向不遠處,紅磡體育館的方向,冷冷說道。
很快,和聯勝將在紅磡體育館召開社團大會的消息就以閃電般的速度傳遍了整個港島黑道乃至整個港九。
這讓原本這兩天就風光無限的陸耀文以及和聯勝,再一次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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