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你聊icac的事情,你確定要在這裡和我聊嗎”
看著陸誌廉這幅模樣,霍天任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他很清楚,像陸誌廉這樣的人,隻有處於迷茫、無助的時候才會喝酒買醉,而這就是他霍天任‘趁虛而入’的最好機會。
陸誌廉沒有再開口,隻是微微點了點頭,隨後就跟著霍天任離開了酒吧。
兩個人並沒有走遠,而是坐進了霍天任的轎車內。
“說吧,你想和我聊什麼”
陸誌廉直接開口見山問道。
“陸先生,我知道你現在很迷茫,更知道你為什麼迷茫。”
“港島是一個不公平的地方,有些人犯下的罪行罄竹難書,但依舊可以逃脫法律的製裁,有些人明明隻是犯了點小錯,法律卻根本不給他改過自新的機會。”
“陸先生,我知道你一定很為你所做的事情自豪,港島也因為有了你這樣的人,公平美好了一些,但隻是這麼一點,遠遠不夠。”
“不管你們icac做了多少事情,打到了多少貪官,隻要鷹國人還在,你們icac就永遠隻是鷹國人手上打擊異己的工具。”
霍天任同樣也在‘輸出’。
“……”
如果是放在一個多小時錢,陸誌廉對霍天任的這句話一定是不屑一顧,但現在他選擇了沉默以對。
見陸誌廉這幅模樣,霍天任朝他伸出了自己的手,臉上也掛上一絲讓人看到就感覺溫暖可信的笑容:“陸先生,重新認識喜愛,我是霍天任,我畢生的追求就是要讓港島成為一個公平的社會。”
聽到霍天任的這句話,陸誌廉輕笑了一聲,緩緩搖了搖頭:“霍教授,港島從來都不是一個公平的地方,哪怕我們icac,最多也隻能讓犯錯的人得到一個公平的審判。”
“陸先生,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指的公平,是給所有人一個公平的機會,至於後麵他們能不能把握住這個機會,就要看們自己努力了。”
霍天任笑著為自己解釋了一句。
“霍教授,你的理想很偉大。”
陸誌廉扔下這句話後,就要推門離開。
“icac守護的是港島的底線,至少我們先把icac變成一個公平的地方。”
這句話是陸耀文教霍天任說的,他告訴霍天任,隻要說出這句話,陸誌廉一定會猶豫。
果然和陸耀文說的一樣,在聽到這句話後,陸誌廉扭頭看向了霍天任:“霍教授,你就一定代表公平嗎”
“陸主任,我知道你還有疑慮,明天我會送一份‘禮物’給你,到時候你就會明白,icac已經病到了非要‘刮骨療毒’的地步。”
霍天任緩緩說道。
這句話,也是陸耀文教霍天任說的。
“……”
這一次,陸誌廉沒有再開口,而是直接推開車門下車。
“陸先生,路不會自己出現在地上,全都要靠人走出來的。”
就在這時,霍天任看著陸誌廉的背影,緩緩說道。
陸誌廉的腳步微微一頓,隨後扭頭看向霍天任:“霍教授,你說的不錯。”
……
第二天上午,所有買了報紙的港島市民愕然發現,先前所有參與‘攻擊’陸耀文的報紙全都用頭版頭條向陸耀文道歉。
聲明之前的一切針對陸耀文的報道都不實,向陸耀文表示鄭重道歉。
在看到這些‘道歉’後,隻要稍微有腦子的人就立刻認識到,不是這些報紙再向陸耀文服軟道歉,而是鷹國人再向陸耀文服軟道歉。
這種震撼程度,對於絕大部分港島人來說,無異於火星撞地球。
隻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是驚爆了絕大部分港島人的眼球。
當天中午十二點,港島警隊、布政司、icac以及港督府聯合舉行了一場記者會,全程直播。
顏利國、謝乃信、陳康禮三個人在一百多名記者的‘眾目睽睽’之下,臉色極為冷漠。
作為三人之中‘責任’最輕的一個,顏利國率先站起來發言。
“各位記者,全體港島市民,我是港島警隊署理處長顏利國,對於昨天在我們警隊總部門口發生的槍擊案,我們警隊一定會全力以赴,徹查這起案件。”
“我代表警隊向全體港島市民承諾,我們警隊一定會找出幕後真凶,給大家一個交代。”
在說完這句話後,顏利國立刻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並且‘貼心’的將話筒遞給了icac廉政專員謝乃信。
“各位記者……”
“經過我們icac調查員的調查,已經確定了教育署幾名官員的罪責,今天上午,這幾名官員已經被我們移送至地區高級法院。”
“我代表icac向大家承諾,這隻是教育署貪腐案的開端,接下來,我們icac會繼續深入調查,一定會還港島教育界一個朗朗乾坤。”
等到顏利國與謝乃信兩人都代表自己所在的部門許下承諾後,陳康禮最後開口說道:“各位……”
“在這次的事件裡,我們發現了教育署存在很大的問題,經過研究,我們決定任命更加專業的教育專家擔任教育署署長。”
接著,陳康禮當眾宣布,任命杜葉夕女士擔任教育署署長,同時允許社會資本對資助學校進行投資。
‘嘩’
在聽到陳康禮說完這句話後,在場絕大部分記者臉上露出了驚愕的神色。
陳康禮這句話的潛台詞就是鷹國人放棄了對資助學校的掌控,這代表鷹國人在與陸耀文的爭鬥中,已經不是輸那麼簡單了,可以說是輸麻了。
資助學校不管是學校數量還是學生數量,都占了全港島所有學校、學生的百分之八十五以上,把資助學校‘拱手讓出’,除了‘輸到一塌糊塗’之外,這些記者想不到其他原因。
陳康禮看著台下這些記者臉上的驚愕,原本就深沉的表情變得愈發陰沉,他沉默了好一會後,才開口說道:“
‘嘩’
原本臉上驚愕神色還沒有褪去的記者,聽完陳康禮的這句話後,變得愈發的震驚,他們萬萬沒想到,這次記者會,居然連港督都要親自出來
很快,在‘萬眾期待’下,魏奕信緩緩走到了陳康禮的身旁,接過了他遞給自己的話筒,緩緩開口說道:“各位記者,全體港島市民,最近港島發生了不少市場,給大家造成了很大的困擾,我深表歉意。”
“這是我們港英政府工作的失責,我代表港英政府的全體工作人員,向全體港島市民道歉!”
魏奕信說到這裡,陳康禮、顏利國、謝乃信三人全都走到了魏奕信的身旁,四人一同對著台下,深深的鞠了一躬。
‘哢哢哢’
頓時,所有記者瘋狂的按下閃光燈,將這曆史性的一幕記錄了下來。
港督道歉,布政司道歉,一哥道歉,廉政專員道歉,這些事情都發生過,但這四人港英政府的絕對高層同時道歉,前所未有。
這絕對是可以載入曆史書的一幕。
此刻,和聯勝總部大樓內。
陸耀文看著電視屏幕裡,魏奕信四人向自己鞠躬的一幕,臉上浮出了一絲笑容,隨後拿起手機,撥下了一個號碼。
“霍教授,我是陸耀文。”
電話接通後,陸耀文笑著說道。
“什麼事”
霍天任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
“等會辛苦你去一趟溫蒂俱樂部,我的人會在地下室等你,他會把我為陸誌廉準備的那份禮物交到你的手上。”
陸耀文笑著說道。
接著,不等霍天任開口,陸耀文繼續說道:“霍教授,是不是很好奇,我為陸誌廉準備了什麼禮物”
“……”
霍天任沒有開口,靜靜的等著陸耀文為自己解惑。
“之前政治部的人為了對付我,讓警隊的刑事處處長曾向榮下令抓捕我,製造了亞皆老街爆炸案,這件事,霍教授應該是第一次知道內情吧”
陸耀文緩緩說道。
霍天任的眼神微微一動,但依舊沒有開口。
“曾向榮還活著,而且活得很舒服,等會我會把人送到你的手裡,你再交給陸誌廉,告訴他,可以試著好好拷問下曾向榮。”
陸耀文笑著說道。
“陸耀文,你是要借陸誌廉的手,再從港英政府的手裡要到好處”
顯然,霍天任也在看魏奕信道歉的直播。
“霍教授,你猜錯了,我是要借港英政府的手,教會陸誌廉一個道理。”
“你這麼看好陸誌廉”
霍天任立刻問道。
“霍教授,我不是看好陸誌廉,我是需要在icac這顆臭雞蛋完好的蛋殼上敲開一條縫,讓全港島人都聞到它散發的臭味。”
陸耀文給出了他的回答。
“……”
在聽到陸耀文的這句話後,霍天任沉吟了片刻,隨後點頭說道:“好,我知道了。”
“把人交給陸誌廉以後,記得和我回個電話。”
陸耀文笑著說完這句話後,掛斷了電話。
‘嘟嘟嘟’
聽著聽筒裡傳出的忙音,霍天任沉吟了片刻,隨後拿起車鑰匙,快步離開了診所。
……
另一邊,赤柱軍營,政治部的檔案室內。
“摩爾先生,這是我這幾天的調查結果。”
政治部,或者說,軍情六處探員菲爾德將一迭資料遞給了摩爾。
摩爾接過菲爾德遞給自己的資料後,粗略的翻閱了一遍,隨後抬頭看向菲爾德:“菲爾德,你覺得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摩爾先生,我們一共有五十七個懷疑對象,可以對他們進行進一步的調查……”
菲爾德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摩爾打斷:“需要多長時間。”
“最長半個月。”
菲爾德沉思片刻後,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情報工作最講究的就是時效性,半個月的時間可以發生很多事件,更可以出現很多意外,我們等不了那麼久。”
摩爾的語氣很平靜,卻讓菲爾德聽得全身肌肉緊繃。
“菲爾德,從現在開始,以特彆行動為由,立刻對這些政治部的探員進行調查,解除嫌疑的可以讓他們回到崗位。”
“無法排除嫌疑的,直接上手段,我看過這些人資料,除了極少數人之外,其他人都是可有可無的耗材,沒了就沒了。”
聽到摩爾的這句話,菲爾德立刻說道:“那如果有背景的政治部探員,我們該怎麼做,就比如這個叫強尼的警司,他的準嶽父是我們鷹國的子爵。”
“先把他控製起來,我已經派人在調查這位子爵,很快就會有結果,到時候再決定這個家夥的命運。”
摩爾緩緩說道。
亨利子爵的這個身份,可以唬住港島絕大部分的鬼佬,但對於摩爾這個軍情六處的高級軍官來說,也就那樣。
如果亨利在鷹國確實有關係,也無法確定強尼有嫌疑,那摩爾就順勢把人給放了,但凡這兩個條件有一個不滿足,那不僅強尼脫不了乾係,連亨利也彆想跑。
“好的,摩爾先生!”
菲爾德立刻開口應道。
“菲爾德,你記住,在這個地方,不用顧忌那麼多,魏奕信找我們來是要我們救火的,不是要讓我們來做好好先生的,收起你貴族交際的那一套。”
“隻要能把事情辦好,就算你把幾百萬港島人都得罪死了,祖家也不會怪罪你,那些高層隻會誇你有本事。”
摩爾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菲爾德,微微一笑,緩緩說出了這段話。
“摩爾先生,你這句話我會記在心裡的。”
菲爾德原本有些猶豫的眼神在聽完摩爾這句話後變得極為堅定。
“去做事吧。”
摩爾擺了擺手,示意菲爾德可以離開。
“菲爾德,政治可不是我們這些人應該考慮的事情,我們需要做的,就是完成任務,不擇手段的完成任務!”
看著菲爾德離開的背影,摩爾輕聲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