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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哈啊……
她忽然睜開眼。
此時已近黃昏,本該活躍的居民活動廣場上,空無一人。
她孤獨地看著周圍,夕陽在樓頂上方停留,煞有介事地給這堵灰牆鍍上了一層金紅的邊。
極遠處有吵雜的聲音傳來,但她根本無暇顧及這些。
心臟在瘋狂地鼓噪,耳邊殘留著無止境的嗡鳴,風在頭頂盤旋。
頭暈目眩,仿佛分不清哪邊是現實,哪邊是虛假。
呼——!
少女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宛如剛剛獲救的溺水者。
直到那一根根宛如鋼針般豎起的頭發恢複柔順,重新披散於肩,重新蓋住那些凸起的柔軟,她的呼吸才逐漸恢複。
但回過神,她發現右手又緊緊握著什麼。
緩緩張開,那是一枚糖果,被捏到變形,糖紙上寫著很小的幾個字像是什麼“友誼長存”。
黏黏的糖汁沾滿手心。
少女輕輕舔了一口。
很甜,是真實的。
體表的寒風仿佛四麵八方都是,如同潮水一般,衝擊著她大腦能承受的極限。
但少女咬緊牙關,一動不動。
咚!
太陽落山了,照在她姣好身軀上的光芒逐漸隱去。
她忽然捂住臉,蹲下來,氣呼呼地,身體微微顫抖。
“……又是這樣……你還是什麼都沒能守護!盛菜菜,你不可以再這麼菜了!”
她自顧自在那說。
旁邊陰風陣陣,傳來沙啞的男性聲音:“嗬嗬,就你這點本事還敢一路尾隨我。小丫頭,我看你長得不錯,不如這樣,你讓我爽爽,我爽夠了心情一好,說不定留你一條命!”…
“哼!就你?”
盛菜菜傲然抬起頭:“有本事你現身和我打!”
“哈哈哈哈!怕你承受不住,你還是先躺下,再見到我!”
那聲音逐漸猖狂,風聲呼呼,撲麵而來。
咣當!
眼前一黑,盛菜菜暗罵好幾句。
這個人是個術士,但他的能力太詭異了!
可以將她拖入這種黑暗、無法視物的環境中;
同時,還能刮起殺傷力不低的寒風,這風極其詭異,如果鑽入衣服,觸碰身軀,就能讓人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仿佛供血不足的狀態。
莽撞了!
盛菜菜心中指責自己不該如此衝動。
可親眼看著剛交的朋友在自己麵前變成了怪物,叫她放過真凶?
做不到。
但是她追蹤真凶沒追到,卻半路被這麼一個家夥給擋住了。
“這樣下去不妙,隻能出此下策了。”
盛菜菜左躲右閃,但仍舊被那些好像無處不在的寒風不斷打中,身上疼痛。
她手中握緊,摸出一截奇怪的物體。
這是一個圓圓的、仿佛銅蓮似的東西。
它有七瓣,圍成一圈,中間兩指粗細的空洞。
因為不是六瓣組成六邊形,也不是八瓣組成八邊形,所以看去總給人一種不圓滿、不規整的感覺。
這些銅蓮上密密麻麻刻滿了螞蟻大的字,仿佛是某種咒文。
盛菜菜忽然開始站立不動,任憑那些寒風灌入自己的衣服裡,滑膩肌膚表麵被冷起了一層細細的疙瘩。
大腦又開始眩暈,缺氧、供血不足的感覺令人窒息,想要就地暈倒。
“嘿嘿嘿!怎麼,放棄抵抗了?”
黑暗中,那沙啞的男子聲音肆意大笑。
“早這樣多好,少吃點苦!來,讓我好好疼惜你,小小年紀就有這曼妙的腰臀,哈哈哈!跟著陸老這麼久了,也讓我開開葷!”
此人正是陸甲知的線人之一,專門負責一些給陸甲知善後的工作。
他摩拳擦掌,向那個渾身戰栗的少女走去。
忽然,盛菜菜手指艱難地動了一下。
七瓣銅蓮照印到他的眼中。
大放光明!
撲通。
盛菜菜無力再堅持,全身疼痛無比,摔倒在地,但周圍的黑暗已經散去。
不遠處,地上直挺挺躺著一個身材乾枯瘦小的男子。
他一隻手拉著褲鏈,尚未拉開,姿勢怪異,身上沒有任何傷口,隻有眼中雪白一片。
沒有瞳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