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著鋪子裡的賬,卻操著天下的心,真是何苦來哉。”
謝遙歎氣,抬頭望天一眼。
想出去,但被熾熱的陽光勸退,縮回公交站台的陰影裡。
這該死的鬼天氣,越來越反常了。
都快十一月了,秋老虎還沒殺絕嗎?!
明明早上還凍得像是三九寒天,可一到中午,那輪火紅的圓球就開始瘋狂放毒,曬得人感覺頭皮都輕了一圈。
後麵有個小車推過,冰箱上蓋著厚厚的棉被,用油漆寫著:棒冰飲料礦泉水。
“喝點冰可樂吧。”程林立馬提議道。
“不喝。”
“不渴。”
兩聲回答一前一後相呼應,頗有韻律。
但目光卻跟著那老年攤販一同前進,戀戀不舍。
程林忍無可忍:“我請!我請好了吧!”
“好!”兩人異口同聲。
片刻後,程林抱著三份雪糕+可樂回來了。
“啊~”
“舒服啊,下次加班還帶你出來。”
“得了吧。今天還是得感謝……額。”
程林說到一半,看了眼笑眯眯的謝遙,趕緊住口,管自己開始啃雪糕了。…
奶油和糖的低溫混合物,混著冰爽的可樂一起咽下去,簡直沁人心脾。
總算是驅走了一些這個季節獨有的悶熱。
從早上到現在,三人幾乎是沒有停過。
完成的任何也多種多樣,大致集中在以下幾個分類:
幫小朋友/年輕妹妹/少婦/老奶奶等等,尋找丟失的貓狗或其他小寵物;
打擊一夥吃霸王餐的街霸;
幫村民把陷入田壟裡的收割機推出來;
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巡查員平時就乾這個嗎?”
等了許久,謝遙還是忍不住問道。
這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說好的警匪槍戰大片呢?
那些飛來飛去的暴徒們在哪裡?
程林理所當然道:“不然呢?其實大部分時間,巡查員就是這樣,也遇不到什麼事,你以為是我們特調組啊。”
“所以為什麼我們特調組會在這裡乾這種事?”謝遙眼神呆滯。
“那也是多虧了謝兄啊,否則隊長也想不到讓我們周末加班。哎呀,真是托謝兄福哦。”
李其生摘下被汗水濕潤的眼鏡,陰陽怪氣。
“李兄。”
“怎的?”
“想不想試試是你打響指快,還是我把你丟進那邊的臭水溝裡快?”
“粗鄙!你們武夫就是粗鄙!”
“試試唄?”
“我偏不試,你想怎麼樣?”李其生豁然站起來,跑得離謝遙遠遠的。
程林趕忙勸道:“李哥!算了算了少說幾句,這樣偶爾回歸生活也挺好的嘛。”
“那下次你一個人來。”
“……”
程林頓時不說話了。
謝遙吃完雪糕,問道:“下午去哪裡?”
李其生拿起個黑色記事本,一邊寫一邊道:“去西北兩區交界的老鼠街那邊吧。”
謝遙奇道:“老鼠街,就是隊長他們之前被食屍鬼襲擊的地方?”
老鼠街,指的是那條貧民街。
那邊很多人,因為無法足額繳納每年的人頭稅,將被遣送出城,宛如被驅趕的老鼠,因此得名。
“嗯,是的。”
李其生寫完,把本子遞給了程林,站起來拍拍手,說道:“下午是正事了,那一帶,現在一下子出現了好多私自傳教的,什麼教都有,光明教會,本能教會,還有罪者救贖等等。
“最近不是快到遣送排查期了嘛,民心不穩,它們活躍得很。”
說到這,李其生嘗試著拿出一包煙,但沒有帶爆炸蟲,隻能乾咬著,接著說道:
“接下來有的忙了,要防止他們搞事。”
謝遙點頭,道:“有道理,說起來隊長他們呢?”
“他和吳晴姐妹去執行任務了。”
“嘶…把我們三個男的支到一邊,自己偷偷帶著姐妹花出去玩…”謝遙搖頭歎息。
突然,李其生啪的丟掉未能通過響指點燃的煙,興奮道:
“快!程林,給他記下來,謝遙背後議論唐文博和吳家姐妹有一腿!我要狠狠參這小子一本!”
謝遙:???
你tm,小人告狀?!
這時,程林卻有點為難,訕訕道:
“李哥,要不算了吧?你這本子上都快把他記滿了,我怕他回頭直接被開除啊。”
“什麼寫滿了?給我看看。”
謝遙一聽,感覺不對勁,奪過本子一看。
好家夥。
寫得密密麻麻,都是今天早上做過的任務。
但並非隻是任務,還附帶了一些彆的內容,比如:
1、幫付家村的老人找被偷的牛,把小偷踹出十米,致人受傷,賠償500塊醫藥費,小偷係老人的女婿;責任人:謝遙;
2、幫小女孩解救躲到樹枝上下不來的貓咪,嚇唬貓,致貓暈厥,賠償小朋友棒棒糖5根,貓咪打針,醫治費300聯邦幣;責任人:謝遙;
3、幫農戶清理魚塘的淤泥,導致魚塘麵積增大十平方米,經查明係違建,遭工程部追責,賠償3000聯邦幣,並將多出部分填平:責任人:謝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