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孤零零的腦袋,對著老嫗叫奶奶,這畫麵怎麼看怎麼驚悚。
若是一般人,此刻肯定要嚇暈過去了。
但老嫗一看,不僅不害怕,反而還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忙不迭地從謝遙手裡把這枚腦袋接過去,抱在懷裡,在男孩額頭上親了幾口:“我的小冬,太好了,你終於回來了。”
後麵跟上來的張建崑看到這一幕,腿肚子都開始打顫了,等看清了那顆男孩腦袋的樣貌,更是嚇得差點背過氣去。
剛剛竟是真的,不是幻覺?
他一下子對自己存在的真實性都產生了懷疑,分不清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的,惶惶然呆若木雞。
忽然,張建崑盯著老嫗的臉,凝視良久,大聲道:“山婆?你是山婆?你……你怎麼可能,你還沒……?”
他本想說你怎麼還沒死,但總覺得這麼問過於挑釁,及時住口了。
“認識?”謝遙問道。
張建崑急忙解釋道:“是的,這老婆子是山婆,大概是二十年前,我剛剛流浪到7號據點時見過她,她是村裡的赤腳醫生,住在山上,沒有名字,我們就叫她山婆!
“可是,我記得她十幾年前就已經去世了,當時我還去幫忙端菜洗碗,吃了好幾頓……”他說著,聲音漸漸小了下去,眼神逐漸驚恐。
“原來如此。”謝遙轉回頭,眼睛看著老嫗背後的木屋,目光炯炯道:“有點口渴了,老婆婆,請我們進去喝杯茶吧!”
老嫗麵露難色:“啊,今天沒有熱水了。”
“無妨,我等你燒!”
謝遙不由分說,強硬的將這老嫗擠到一邊,一腳踹開了大門。
嘎吱!
油漆斑斑的木門一下向內敞開,裡麵較為昏暗,地上也積滿灰塵,看起來不像有人住的樣子。
“你們在外麵守著,我進去看看。”
謝遙說完,讓淩海靜和吳晴在外麵防止意外,自己則是在屋子裡打量起來。
淩海靜打量了這屋子一眼,身上的電弧開始凝聚起來,蓄勢待發,並回答道:“好,你自己小心點。”
“我有數。”
這座木屋倚靠著懸崖峭壁而建,整體十分窄長,腳下瀝青澆的地麵坑坑窪窪,大概隻有七八米見方,亂七八糟擺放著茶幾,木桌,幾把破椅子,好幾個塑料箱子。
灶台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灰,上麵留著一對淺淺的腳印,看大小,和老嫗的根本不匹配。
“年輕人,家裡真的沒熱水了。”
沙啞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是老嫗抱著小冬從外麵慢吞吞走了進來。
她費儘地抬腿,踏過門檻。
哢嚓!老嫗的一張臉忽然就變得異常陰森,幾乎變成了青色,耳朵、鼻子均變得又尖又長,渾濁的眼睛也長成了圓圓的魚眼珠一般。
同時,她的身體也變得粗大的一圈,手臂上長出濃密的黑色毛發,看起來異常的猙獰而有力。…
謝遙表情平靜,看了看老嫗的變的粗長的手掌,又看了看灶台上的‘腳印’,剛好貼合。
不過,老嫗的表情卻詭異的很溫和,一邊把地麵踩得砰砰作響,一邊還是佝僂著身子,仿佛在她眼裡,自己還是個年老體衰的老婦。
“年輕人,你坐著等等,我給你燒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