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遙看到對麵沙發上坐著位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披著厚大的睡衣,臉上是遮掩不住的濃濃倦意,頭發更是一片雪白,也不知是因為愛女遇難愁白了頭還是本來就這麼白。
想必這位就是天城集團的大老板,白雲峰。
“白總,您找的人到了。”
女秘書快步走上去,俯身在其身邊耳語了幾句。
後者坐在沙發上,抬起頭誠懇道:“謝先……謝長官,深夜打擾到你,實在不好意思。”
他本來想喊我謝先生,但被我這身衣服亮瞎了眼,臨時改口……
他雙腿似有殘疾,奇怪,像他這種有錢人,彆說機械義肢,你出一百萬,我給你用魔種材料做一副強化雙腿,圓你百米十秒的夢也不是太難的事……
謝遙內心一笑,走過去和對方握了握手:“白老板不必客氣,我身為聯邦治安所的公職人員,為百姓消災解難,本是情理之中!”
旁邊一路過來的那批保安頓時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你剛剛明明不是這麼說的!你還喊打喊殺!你根本就是看在錢的份上!
白雲峰:“是這樣……”
不等對方開口說完,謝遙就立馬轉而道:“不過這件事,東區治安所在負責,我隸屬於西區治安所,實在不好跨區執法啊。”
白雲峰:……
他張了張嘴,饒是在商界摸爬滾打半身,自詡堪稱老奸巨猾,也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真的,無恥的人是見的多了,這麼無恥的還是頭一回聽說!
收了錢不想辦事也就罷了,你tm連聽都不先聽,就先把自己摘出去了?
要不是早上已經用強未成,白雲峰恨不得當場把他抓起來。
可惜抓不得,也打不過。
白雲峰咳嗽一聲,聲音有點沙啞:“謝長官,請你過來,其實是想問幾件事。”
謝遙順勢坐下,端起一杯泡好的茶,潤潤喉嚨道:“請講。”
白雲峰看著他的眼睛,緩緩說道:“昨天一整天,我女兒隻下過一次樓,是因為連義全以前的一個朋友,來我們售樓處鬨事,當時你也在場,並且還出手幫那女人解圍,謝長官,你應該還記得吧?”
一個朋友,嗬,前女友就前女友,女兒和未來女婿都死了,還端著放不下臉麵,這些有錢人……
謝遙心中不屑,臉上卻不動聲色,反而問道:“當然,我還記得那個可憐的女人叫沈曉蓉,她是連義全的前女友,我看你家保安實在是欺人太甚,稍微幫了一把。”
白雲峰眼神一下淩厲起來。
旁邊則是有個略顯稚嫩,宛如十歲孩童的聲音響起,代替白雲峰說出了心裡的話:“謝遙長官記得就好,昨夜出現的所有人,我都調查過了,除了你和沈曉蓉之外,均已排除了作案的嫌疑。”
“嗬,那你的意思是懷疑我咯?”謝遙懶洋洋往沙發上一靠,實際上已經全身元力灌滿,蓄勢待發。
說話那小孩子慢慢走到了近前。
謝遙瞳孔一縮,這人他認識,額頭上那道金色閃電疤痕太顯眼裡,自己包裡現在還有被他封印的止虛山純陽木棺呢。
這人正是柯楠!
他不是城防部七組的人麼,城內的案子不歸他管,他來這裡乾什麼?
額,他入伍前,有個外號叫名偵探,重操舊業?
謝遙心中快速閃過一道道思緒,雖然意外但不驚訝,甚至還洋溢起笑容,打了個招呼:“柯楠兄弟好久不見。”
柯楠推了推眼鏡:“沒有好久,那天夜裡,你為什麼沒有回來?”
謝遙呆住。
嘶,你這話問的,一副小媳婦問丈夫新婚之夜去哪鬼混的樣子,是生怕彆人不來懷疑我們是否有超友誼關係麼?
你看,那些保安都已經憋不住了,他們在笑啊!
謝遙為這位小學生的低情商抹了把汗,同時心中想道:他沒有特彆過激的表現,看來唐家姐妹還算懂事嘛,沒有把我‘臨陣逃跑’的事情說出去,我看她們那頭氣勢洶洶來找我還以為是把我抖出去了,結果隻是來找我挨一頓揍?
這兩個傻子吧。
不過這麼說來,我還依然是七組全體城防軍的最好的朋友?
一想到這,謝遙臉上笑意就濃鬱起來:“膽小,被雷嚇跑了。”
“嗯。”柯楠點點頭。
當時的天劫之威,確實可怕,他對此沒有意見。
接著,柯楠正色道:“我今天接到東區治安所的通知,過來幫忙調查此案。”
謝遙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覺得莫名其妙。
你一個城防部的術士,接到治安所的通知?想不到你這小鼻子小眼的,也做起了二五仔?
外貌十五六歲,聲音十一二歲,宛如初中生的柯楠抬起頭,仰視謝遙,靜靜地看了許久。
過了許久,謝遙環顧周圍,發現大家都在看他,陰陽怪氣道:“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人以為我會為了給一個不認識的可憐女人出頭,就知法犯法去殺人吧?”
“咳。”白雲峰道:“我自然是信得過謝長官的,隻是……”
謝遙皺眉:“有話直說。”
柯楠接過話道:“那個沈曉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