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謝遙的視線被隔離,眼前僅看到一團至今超過百米,混動渾濁的圓形罩子。
它裡麵電閃雷鳴,沒有任何聲音傳出,卻讓人感覺到一陣陣心悸,仿佛裡麵醞釀著巨大的危險。
“這就是領域的外在表現?”
謝遙瞳孔微縮,這一次被困在領域裡直接攻擊,他的感受,要比上一次溫言以領域壓迫費止時所帶來的餘波,強烈得太多了。
這是一種仿佛天地間一切都在和你作對,都要置你於死地的感覺。…
同時,謝遙目光環視周圍,發現此地的搭建式建築物都被摧毀了。
以此地為中心的兩百米範圍內,遍地廢墟,滿目瘡痍。
較遠處的那些臨時工房,也都大片大片的呈現倒伏狀態。
在一些厚重的鐵片下方,可以看到濃鬱的血液流出,在不遠處漸漸彙聚成一灘水泊。
很多人頭破血流得坐在廢墟上,到處都有人死去,還有那些驟然失去家人的人們聲嘶力竭的哭喊。
謝遙看得心中怒火燃燒,即便剛才已經儘力疏散周圍的難民,可還是不夠,就這一下,就死去了恐怕有好幾百人,數以千計的難民失去了他們的親人。
風之祭司知道一下子不可能擺脫溫言的追殺,自然是毫無顧忌,放開手腳,不計後果的使用大範圍、大威力的手段,戰鬥的餘波震殺無數無辜的難民。
同為C級,溫言沒有絕對的優勢,自然做不到完全阻止他,隻能全力拖住他,至少讓傷亡最小化。
“她話裡的意思,她單對單肯定無法擊殺,不,或許都未必能戰勝那名祭司,一旦對方援兵先到,死的就是她!
“希望聯邦的支援快點過來,這裡距離城內並不遠,……嗯?”
謝遙轉頭望向城牆方向,看到了半空中還有信號彈飄散的濃煙,本該覺得放心,卻突然越想越不對勁。
難民安置區就在城南入口外,城防軍南區的駐紮點應該就在五公裡範圍內。
一般的城防軍,從看到信號、到集結完部隊,驅車抵達,用掉至少十幾分鐘的時間,能理解。
可是南區駐軍團長呢?
作為和治安所所長一個級彆的高官,城防軍的南區駐軍團長必然也是C級。
不論是個人速度還是對周圍變故的捕捉、察覺能力,都完全不是D級能比擬的。
他趕過來至多五分鐘。
也就是說,隻是住在碼頭區附近的溫言都到了有一會兒了,南區駐軍團長這時候應該也已經到了才對。
這位C級一到,風之祭司必然無法再興風作浪,多半能將其拿下。
可是他人呢?
謝遙腦海裡念頭急轉,最終化成了一條信息,那是從西區駐軍團劉洪那邊離開時,他桌上的一封信。
那封信來自城主府,告知他前去參與安定城防區三部共同會議。
三部會議,南區駐軍團長葛文清自然不會不參與。
而時間,正是今晚!
也就是說,今晚,整個安定城內,幾乎所有的C級強者,此刻都在城主府參與重要會議……
南區隻有溫言這一個C級存在,可以自由行動,因為執法者不受城主調令……
城主……寧白首……
湖底洞窟裡那具長得和寧白首完全一樣的乾屍……
恰逢原始教派的C級祭司在這裡暴露……恰巧今天執法者一個人孤掌難鳴……恰好其他所有同級彆的存在都在一個地方開會……真的會有這麼巧合嗎………
謝遙心裡咯噔一聲,總覺得哪裡不對,難以言喻的升起一種詭異的荒謬感,但局勢不容他多做思考。
隻是短短片刻時間,此地廢墟周圍,就出現了一道道身穿紅色長袍,頭戴兜帽的身影。
乍一看去,人數不低於五十人。
原始教派在這裡準備這麼多人手?
能穿上這身紅衣袍,自然不是普通的信徒,至少也是負責一個小片區的長老級人物。
“這就是溫言口中,屬於原始教派的援兵!”
謝遙瞳孔一縮。
沒想到對方集結這麼快。
而這時候,自己的援兵們,恐怕還處於剛剛接收到“信號彈”,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準備調集一些人手過來探探的狀態!
這些身穿紅袍的原始教派長老們,一個個低著頭,做著複雜的手勢,一邊往封閉的風界這邊靠近,一邊頌唱著語調奇怪、口齒不清的咒語。
謝遙能夠感受到,空氣中的風向開始移動,似乎受到了這些原始教派長老們的影響,開始繞著地麵打轉。
他們越來越近,逐漸形成包圍之勢,而呼嘯的風則已經幾乎形成實質,宛若粗長的綁帶,繞著半球體的風界。
“嘖嘖,那祭司真夠怕死,做了這麼多後手準備。”
謝遙用腳都能想到,這並非這些長老們厲害到可以聯合起來用出堪比領域的能力,這絕對是風之祭司早就做好的準備,專門針對同級高手的手段!
難怪溫言會說那麼一句,對方援兵先到就完了,她看來是發現了風之祭司有後手埋伏在這。
謝遙想起被溫言都出來時,對方臉上一閃而逝的猶豫和擔憂,不由得嘴角上揚。
明明發現了居然還自投羅網,嗬嗬,這執法者的敬業態度,謝遙都要感動了。
於是他擋在了對方前進的路上。
“違背神的旨意,是異教的罪人,罪當處死!”
“現在離去,饒你性命!”
帶著巨大的壓迫感,數十名紅衣長老逼近謝遙,當先一人開口斥責,體表蒙上了一層看似神聖的白光。
他顯然也發現謝遙不是個善茬,故此,想用言語迫他自己離開,可以節省“神力”。
謝遙怎可能讓開?
他回頭看了眼依舊電閃雷鳴不斷的風界,轉過頭來,扭了扭脖子,發出咯吱咯吱的骨骼作響,猙獰一笑:“這不就守感來了?”
詭異世界簽到可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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