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初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這才想起來,燕國探子臨走時,為何用玩味和深意的眼神看著自己。
他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做這一場亂局中活下來。
本相若是踏入宮門,袁家便萬劫不複了。
皇帝臥床,皇後被抓,整個國家管事的,執行的,就隻剩下他這個丞相了。
以前要皇後來背的鍋,現在要他丞相來背了。
皇帝的旨意,你聽不聽?不聽就是忤逆抗命,聽了就要得罪全盛京所有人!那些人足以把他整個袁家撕個粉碎!
袁初猛地睜開眼睛,眼中精芒爆射。
“皇後啊,老臣一直小看你了啊,你真的是出使燕軍不小心被扣押的嗎?你是故意被扣押的吧,你是早就看出了這一場死局,為自己尋了一條生路吧?”
皇後找了生路,死路變成了他的。
袁初可以為國儘忠,但他首先要考慮的是自己的性命和袁家。
他手裡沒兵,做不了任何事情,此時唯有自保!
這是解不開的死局,盛京馬上要大亂了。
這個差事,他不能接。
要錢,可以給。
千金散儘還複來。
但是這件事,他不能做,做了就是千古罪人。
“相爺,到了。”
外麵,傳來了轎夫的聲音。
袁初從懷裡拿出來一顆丹丸,塞進了嘴裡。
作為老政客,這都是演戲必備的隨身物品。
他捂著胸口,顫顫巍巍的下了轎子。
“相爺您怎麼了?”
轎夫連忙上去扶住他。
“老夫……老夫胸口疼……”
“相爺,要不回去看病吧。”
“無礙,老夫要麵聖。”
袁初被人扶著,顫顫巍巍的走向了宮門口,路過一個侍衛的時候,忽然一倒。
那侍衛嚇了一大跳,連忙扶住他,問道,
“相爺,相爺病了?”
忽然,袁初的口中,大口噴出鮮血,染紅了身前的衣衫。
轎夫大叫道,
“快叫禦醫,快叫禦醫,相爺這是積勞成疾了,快送相爺回府!”
於是,幾個轎夫抬著袁初便向著相府跑去。
侍衛也連忙去稟報皇帝了。
回到了相府後,袁初立刻說道,
“快,快命令袁家所有的人都回來,把女眷都藏在地下密室裡,這些天吃喝拉撒都在裡麵,不許出來。
要出事了,要出事了……”
而後,袁初便躺在床上裝病。
沒辦法啊,他也想為國儘忠,可這麼大的一口黑鍋,他真的背不動啊。
他已經能夠想象到那個臥床的皇帝會有多瘋狂了。
這一次,不是皇帝毀滅,就是百官毀滅,亦或是百官和皇帝一起被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