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也乘著這股金風,扶搖直上,平時在公司時,所有的同事都說他是一個金融天才,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
他對股票的敏銳判斷,也讓他的客戶賺了不少錢,這幾年他手中的客戶資源也在不斷的由小客戶變成了大客戶。
由幾個客戶變成了幾十個客戶。
同事的恭維和客戶的信任,讓哈林感覺到股市在他的麵前就是透明,他可以把握住股市的每一次脈動,隻要他願意,那股市就是他的提款機。
於是一些違規的操作,自然而然的就在他的手中出現了。
比如動用客戶的資金為自己賺取利益,但是這在交易所中不過就是個最簡單的潛規則罷了。
至少他最後還是會把客戶的資金給回補上,甚至他還拿出了一些利益,讓客戶的資金小小的增值了一點。
這一兩年來他的操作從來都沒有失過手。
周六的時候他也看到了《世界新聞周刊》的報道,但是他也不過就是付之一笑而已。
在他看來,最近的股市雖然有一些波動,但那也不過是市場正常的調整罷了,並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隻不過是這段時間調整的烈度大了一點,可是總體情況還是向好的。
當第二天的輿論環境變得更加激烈之後,他也開始有了一些懷疑。
但是麵對巨大的利益,想要下定決心卻不是那麼容易的。
當利益不是自己的時候,每個人幾乎都能去做出冷靜而清晰的判斷。
可是當自己也深入局中的時候,那麼所有人就都會不自覺的,被局中的各種光怪陸離給迷花了雙眼。
而哈林就已經不自覺的身入局中了,雖然他自己對此毫無所覺。
於是在今天,在這個恐怖的星期一,給了哈林絕望的一擊。
他完全無法相信,他押上了重注的七隻股票,在開盤的一瞬間就全麵下跌,沒有給他任何反應的時間。
等他反應過來之後,一切都已經晚了,整個市場上隻有賣盤,卻沒有一個買盤。
所有的股票都在跳水。
即便沒有交易員操作的股票也都在賣出。
這些年,由於計算機技術的快速發展,股票交易行業也大量的引入了計算機交易係統。
而計算機交易係統中有一個設定,那就是買進和賣出設定。
就是一隻股票的價格如果到了買入價格的時候,交易係統就會自動為你買入股票。
而如果股票下跌到了你設定的賣出價格的時候,交易係統就會自動的賣出你的股票。
如果是在正常的市場交易情況下,這種交易係統絕對是人們操作股票的一個完美的股票交易工具。
可是今天不是正常的情況。
在股市開盤的時候,大量的股票就開始巨量下跌,一時間,所有的股票自動交易係統都被觸發了賣出信號。
幾乎在一瞬間,超巨量的股票都在賣出,而在第一時間賣出沒有成功的時候,就會觸發第二賣出價格,也就是更低的價格,接下來就是第三價格。
於是在人性的恐慌和計算機賣出指令的助力下,道瓊斯指數一瀉千裡。
絕望的瘋狂,整個紐約股票交易所中,除了絕望的,充滿了死亡氣息的瘋狂之外,這裡已經容不下其他的任何東西了。
哈林現在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應,他知道自己已經完了,就像他曾經嘲笑過的,那些走上了絕路的那些前輩一樣,他已經徹底的完了。
曾經的他,認為那些走上了絕路的前輩,都是一些蠢貨,如果是他,就絕對不會犯他們犯下的那些愚蠢而弱智的錯誤。
可是今天他也一樣和他的那些前輩一樣,犯下了同樣愚蠢而弱智的錯誤。
看著眼前屏幕上,那根本就沒有回頭希望的,一路斷崖式下滑的股價示意曲線。
哈林鬆開了雙手,任由手中的便簽和圓珠筆自手中跌落在地。
隨後哈林像是行屍走肉一般,毫無意識的離開了交易大廳。
與紐約證券交易所僅一街之隔的華爾街一號大廈五十一層的樓頂上,特意帶了一瓶高度朗姆酒的哈林,在電梯上就已經給自己狠狠的灌了幾口七十二度的朗姆酒。
等到他出現在樓頂的時候,濃烈的酒精已經讓他滿臉赤紅,充血的雙眼此時好像都能滴出血來。
搖搖晃晃的哈林,在天台上漫無目的的走著,看著。
好像是想要在最後的時刻,再看一看這個世界的美好。
這時他的身邊傳來一個人的聲音“能給我喝一口嗎?哈林。”
睜著迷蒙的雙眼,看著眼前這個一直在搖晃的兩個人影。
哈林狠狠的搖了搖頭,短暫的清醒讓他看清了眼前的人,這個人好像是他的某一個同事,可是他卻說什麼也想不起來他叫什麼了。
不過哈林還是很大方的把自己手中的酒瓶遞了過去。
磕磕絆絆的說道:“給,這可是最好的烈性朗姆酒,最好的酒,它會讓我們忘記一切痛苦,沒有什麼能夠再讓我們苦惱了。
去TMD的股票,去TMD的華爾街,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不是嗎?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那個人接過了哈林遞過來的朗姆酒也開始大口的灌了下去,濃烈的酒液刺激到了他的氣管,讓他被嗆到了。
劇烈的咳嗽,讓他不自覺的彎下了腰,咳得涕淚橫流的他,好像要把五臟六腑都給咳出來似的。
稍稍好轉了一下之後,那個人也是慘然的笑了一下,說道:“是啊,一切都結束了,去TMD的股票,去TMD的華爾街,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兩個從華爾街一號大廈頂層一躍而下的人終於自由了。
他們再也不用去考慮股市上的起起伏伏了,留下的不過就是一輛被砸壞的汽車,和破碎的軀體,滿地的鮮血,還有路上行人的驚叫聲。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