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番封賞之後,蘇允現在的官是正五品朝奉大夫,職是集賢院直學士,差遣是鄜延路經略使、起居舍人以及國子監監丞,哦,還被禦賜三品官服,也就是紫色官服。
趙頊對自己的這番操作還算是很滿意的,這是既封賞了蘇允,蘇允又不會在年紀輕輕的便封無可封,賞無可賞,這對蘇允也好,對朝廷也好,都是一件大好事啊!
趙頊的心情這會兒是真的好,憋屈了將近兩個月,終於是出了一口惡氣了。
跟之前零敲碎打不同,這一次蘇允可真是乾了件大事,一下子踏平一個六千人的大營,斬首千餘,落水千餘,直接間接的讓西夏損失兩三千的士卒,說實話,這個功勞是真的大!
趙頊又開始看起了三國演義。
不是他閒著沒事乾,而是他發現,蘇允在與黨項人交手之中,所用的計謀,簡直就跟小說裡麵所寫一般神奇。
比如說斬殺野辭氏三百騎兵時候,蘇允用一招引蛇出洞,又誘其兵分三路,然後各個擊破,這等計謀的運用,簡直是奇妙無比。
又有八百騎踏破費聽晟大營,趁著費聽晟部鍋灶半埋,營寨未立之際,十數裡奔襲而至,殺了敵人一個始料不及。
蘇允用兵之精妙,用兵之大膽,竟有霍去病、李靖等人的風範!
這般一來,三國演義的含金量又開始上升了。
一開始趙頊也是看得出來三國演義的含金量的,也是研究了再研究,甚至將其列為資善堂(皇家學校)必讀讀物,但心裡未必沒有疑慮。
畢竟三國演義上麵所寫的戰役,有些看著實在是太玄乎了,真實打戰的時候,哪有什麼都能夠依你的謀略來的。
但蘇允這兩仗,卻似乎在告訴所有人,三國演義上的打法,也未必就不可能哦。
實際上不僅僅是趙頊在研究,民間也再次掀起三國熱。
當然啦,三國演義一直都挺熱的,不過之前大家討論的重點不在戰役之上,之前大家認為的三國演義寫得很精彩沒有錯,但不過是小說家言,所謂戰役也不過是讀書人的紙上談兵罷了。
但最近蘇允連戰連捷的消息漸漸流傳進民間之後,大家跟趙頊一樣,都發現,嘿,這小子還真是有真東西的啊。
於是便再回頭去研究三國演義裡的種種戰役,這一研究,發現還真是有東西。
蘇允在寫三國演義的時候,還真是沒有敷衍,對於每一個戰役,都是當成自己熟悉戰爭的演習來寫的,因此他研究過各種著名的戰役,將這些戰役套了進去。
而他原本也在讀兵書,研究也是頗為深入的,因此小說之中的各種兵力調動、糧草輸送、斥候分配、偵查信息、決策流程等等,與現實之中並沒有什麼區彆。
因此有識貨的人研究完三國演義之後,才知道這玩意其實是可以當做一本兵書來學習的。?…。。
這些人是讀書人。
而普通老百姓不懂這些,他們隻需要知道一點,就是小蘇經略相公很厲害,打仗很厲害,寫的三國演義更是好看極了就好了。
一時間,有井水處,便有讀三國演義之人。
而有講書先生處,也必講三國演義。
這一日,便在趙頊研究三國演義之時,孫思恭端了茶水進來,趙頊正好口渴,端起來就喝,然後順勢放下書,打算休息一下。
趙頊嗬嗬笑道:“最近居正有什麼消息?”
趙頊的原意是問蘇允在西北有什麼新的消息,比如說回延州坐鎮了沒有啊之類的,但孫思恭不知道是回錯了意,還是有意,低聲道:“官家,最近倒是有一些關於蘇大家的傳言,您要聽聽麼?”
趙頊哦了一聲道:“但說無妨。”
孫思恭道:“最近冰井務那邊探聽到市井間在傳言,說蘇大家不過弱冠之年,便已經是五品大員,且執掌一路軍政大權,已經是到了封無可封賞無可賞的地步了。
所以這一次大勝官家才隻給了一個館職以及禦賜三品官服,已經是功高震主,被官家所顧忌的地步了。”
趙頊聽得此言,竟是被氣笑了,也覺得十分荒謬,道:“區區一個五品官,區區一路經略使,就算是年輕一些,又如何能夠威脅到朝廷?
朕雖然不是秦皇漢武之類的英明神武君主,但也不是什麼昏庸之君,如何會懼怕一個出色的年輕人,真是荒謬!”
孫思恭笑道:“這些也不過是流言罷了,若是官家不信,那自然是無礙的。”
趙頊哼了一聲道:“這種流言朕自然是不在意,但有些人卻是心懷叵測,好不容易能夠出一個能打仗的年輕人,這些人就開始慌了?
嗬嗬,狄武襄被他們給毀了,難道他們又要將蘇允給毀了?”
孫思恭聽得這話,頓時有些訥訥不敢言。
趙頊忽然提起狄青的事情,這就讓孫思恭不敢接話了,那可是涉及到文武之間的爭鬥,彆說他一個內侍,就算是趙頊也不敢在外麵多說。
孫思恭趕緊低聲道:“官家,蘇大家畢竟是文人。”趙頊哼了一聲道:“武人他們容不下,文人他們也容不下,非得割地賠款,他們才算是心裡痛快是麼?”
孫思恭是徹底不敢說了。
趙頊瞟了孫思恭一眼道:“朕是後悔了,之前便該大大的封賞蘇允,去他娘的年幼不該居高位!
霍去病封侯的時候是多少歲?十七歲!漢武帝能做的事情,朕便不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