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畫麵再度變換,這一次鄒長寧出現在潮濕炎熱的雨林之中,周圍全都是參天大樹,和纏繞的藤條,幾乎把整個天空都遮蓋。
雨林中到處都是毒蟲蛇蟻,他的耳邊傳來了班長的驚呼:“小心!”
一條成年人大腿粗的巨蟒,“噌”地從水潭裡竄了出來,蛇尾一卷,便將離水潭最近的那個戰友卷入了潭中。
根本等不到鄒長寧他們施救,水麵上立刻湧上了一大片吸血的蚊蟲,密密麻麻地將那個戰友覆蓋,徹底沉入了水中。
畫麵第三次變換,第四次變換……鄒長寧從雪山到雨林,再到沙漠、草原……這裡出現的每一幀畫麵,都是他曾經的親身經曆。
直到畫麵再次變換,這一次,鄒修齊和十八歲的寧長安都站在了鄒長寧的身邊。
這一年,他28歲,早在數不清的任務中,沉澱出了沉穩處變不驚的性子。而他的身高,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默默地衝上了一米九。
在他們的麵前,擺放著一張黃花梨雕花椅,椅子上坐著一個年近古稀,頭發花白,但卻肅穆威嚴的老人。
這老人正是鄒長寧的外公,寧老將軍。而這一天,也正是鄒長寧正式接手749局的那一天。
他的努力,終於得到了認可。
幻境中的畫麵一次又一次地變換,這一次鄒長寧身穿著筆挺的軍裝,站在千萬軍人的麵前,被授予少將的軍銜,那一年,他也不過才32歲。
所有人都不看好他,但偏偏他最爭氣。
身處於逆流之中又如何,隻要他能一路堅持走下去,總有一天他能讓這逆流為他倒流!
他也確實做到了,當他戴上少將肩章的那一刻,從前那些不看好他的聲音終於消失了,但卻又出現了另一種議論。
“聽說他是鄒將軍的兒子。”
“小了,格局小了,知道他外公是誰嗎?那可是華國的開國將軍之一,寧老將軍。”
“嘖,難怪年紀輕輕就成了少將。”
“誰說不是呢?人生最大的分水嶺是羊水,這句話的含金量還在上升。”
“得,誰讓人家會投胎呢?”
……
這些聲音的主人,從來都沒有真正認識過他。他能夠走到如今的這一步,靠的從來就不是外公和父親。
他靠的是他自己,一步一個腳印踩出來的一條路。
嗬,鄒長寧緊咬的牙關突然鬆開,他勾起一抹釋然的笑容。
無人扶我青雲誌,我自踏雪至山巔。
若是命中無此運,亦可孤身登昆侖。
鄒長寧此時的心境,用這句詩來形容再恰當不過。
如今他已是登頂的神,而神又何必再去在意山腳下的那些人在說什麼。
雖然那些幻境都是他曾經的經曆,但很多細節早已經被記憶的長河衝刷得褪了色,如今被時牙牙的幻境重新演繹了一遍,鄒長寧的心境突然豁然開朗。
他明白了。
他前半生一直在經曆的這一切,都是在篡改著命運的安排,都是他在與上天的鬥爭。
他的異能,並不是篡改,而應該叫做[逆天],逆天,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