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暝今天心情很差,即使是最愛的黑賽也無法引起他的興趣。
這就導致,他不願像平日一樣慢條斯理地享受戰鬥,給觀眾奉上一場絕佳的視覺盛宴。
他打得非常凶。
毫不壓抑自己,拳拳到肉。
無論是怎樣強勁的對手,在今天的池暝手下,都走不過五招。
這才會有觀眾發出“可惜今天他遇上的對手都太弱了,完全沒看頭”的聲音。
不是對手弱,而是池暝太強了。
最後打完一場,他感到無趣地撇了撇嘴角,揉著手腕從機甲艙中走出來。
太差勁了,這一切都太差勁了。
比賽沒意思,贏錢沒意思,最沒意思的是……
順著人流走出比賽場地,摩肩接踵,他接近一米九的身高顯得分外突出。
突然,一條帶著體溫的手臂搭了上來,興奮的笑語在耳邊響起。
“抓到你了。”
聲音太過熟悉,池暝不需回頭也知道身旁那人是誰。
一把拍掉半掛在自己身上的人,他麵具下的臉麵無表情,猶自邁著大步往前走。
池霽見此更樂了,兩三步追上男人,一雙眼上上下下地打量他:“這麼有意思的事,怎麼能不叫我呢?”
“叫不叫你有區彆嗎?”反正還不是自己跟來了。
池暝從小就跟自己的雙胞胎兄弟池霽不對付,兩人性格天差地彆,一見麵就是無休止的爭吵,甚至還曾雙雙把對方打進了醫院。
他本來以為高中分隔兩地後,再也不會遇見池霽。然而沒想到,三年後的今天竟會在帝國軍校重逢。
而且對方還恬不知恥地跟蹤他來黑賽,也不知道是怎麼拿到通行證的。
想到這,池暝不禁有些心煩。
“為什麼跟蹤我?”
“就,想找點樂子咯。”吊兒郎當的態度,聲音拖得老長。
“……”
池暝瞥他一眼:“找樂子可以,彆來煩我。”
“哦。”池霽無所謂地應和一聲,腦袋左右轉個不停,看起來並不在意他說了什麼。
突然,池霽像發現了什麼,一把攬過他的肩膀,腳步一拐,進了旁邊一個比賽場地。
這死小子手勁是真大。
池暝掙了兩下,竟沒掙開,隻得不情不願地跟著走:“放開。”
“彆這麼冷酷嘛,哥。”
聽到最後那個字,男人不禁一愣,掙紮的力道都跟著漸小。
從前,池霽隻有在五歲前願意喊他哥,後來都是“喂”啊“喂”地叫他,心情好也頂多喊他大名。
這個稱呼,這麼多年來還是頭一次。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驚訝,池霽“噗”地噴笑出聲:“喂,你不會在感動吧?”
邊說著,池霽邊把他塞進了觀眾席最前排一個位置,自己隨後在旁邊坐下,顧自地打開光端擺弄起來。
“才沒有,”池暝見此當即想起身往外走,聲音沒什麼好氣,“所以拖我進來乾嘛,我還忙著比賽呢。”
“你都排到第二了,還打什麼,是被我煩得想回去了吧。”
池暝:“……”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所以?”
“這場是荊棘玫瑰的比賽,她不一直被稱作帝都頂級輕型機甲手嘛。我很好奇,想看看。”
聽見一直穩居黑賽首位的名字,池暝本欲起身的動作不禁一止。
確實,因為時間衝突,自己還從未現場看過這位的比賽。而且同是輕型機甲手,複賽又肯定會對上,了解一下也不壞。
不過……
他看了眼沒個坐相的池霽:“你不是重型機甲手?”
“昂。”
男人懶懶地應了聲,手下動作不停:“這又不妨礙我贏錢。”
隻見他手中光腦的屏幕上,赫然是下注選項。
“賠率200:1啊,”池霽聽起來有點苦惱的聲音響起,“那押荊棘玫瑰根本不可能賺到錢嘛。”
那就押另一個唄,池暝在心裡隨意地接話道。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雙胞胎的心電感應,池霽竟真的一拍大腿:“窮搞技術的,就決定是你了!”
然後扣扣嗖嗖地下了100注。
“嗬,”見此,池暝冷笑一聲,轉手就在荊棘玫瑰下方投了1000注,“賠率高也得贏了才能拿到。”
正在這時,選手準備進場,觀眾席上爆發出巨大的呐喊聲。
一片“荊棘玫瑰最強”的呼聲中,池霽仰靠上椅背,無所謂地聳起肩:“一萬星幣而已。”
輸了就輸了。
爆冷當然更好,那他就能得二百萬星幣,怎麼算都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