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隻是有點心浮氣躁,現在就有點不太高興了。
什麼意思,隻有他一個人意識到了兩個人的性彆不同嗎,能不能對他有點男女之防?
池霽認真想了想,這事兒還得怪聯盟機甲大賽的主張,因為官方特意聲明過,“選手之間沒有國籍、性彆、貧富之分,人人平等”。
“……”
池霽低頭瞥她一眼,看她若無其事的神情,心裡一股擺爛的衝動直往頭頂鑽。
既然她不在意,那自己乾嘛還要穿著濕透的衣服到處走?
於是,就在蕭青雲將外套掛去旁邊的暖爐上烤,自己則往旁邊一靠等著身上的衣服烘乾時,抬頭就看到了一個半果的男體。
濕漉漉的上半身並不羸弱,大小恰到好處的胸肌,流暢的手臂線條,紋理分明的腹肌,幾滴水珠順著兩條引人遐想的溝壑滑進進下方的白色長褲……
“你是變態嗎?”她疑惑發問。
池霽:“……什麼?”
“為什麼脫得光溜溜的,像個變態一樣?”
池霽太陽穴青筋瞬間暴起:?
這人怎麼這麼雙標,到底是誰先脫的??
“明明不止我一個。”他小聲嘟囔,覺得麵前這女人真是善變,明明剛才還像沒事人一樣……等等,一個奇異的想法突然閃過,池霽抬眼看向她,盯著她蒼白的臉上淡淡的紅暈——該不會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吧。
咳得臉都紅了才才抬起頭,卻發現麵前人正用詭異的視線直盯她看的蕭青雲:“……”這人是不是有病?
“咳,總之,不是因為你說我變態我才穿上的……我就是突然冷了。”池霽將裡麵的T恤重新套回腦袋上,半乾不濕的衣服隱隱透出他有力的少年身軀,看起來竟然比不穿還澀。
當事人卻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徑直走到暖爐的另一邊坐下,將自己的外套往空處一搭,被水打濕的發絲柔順地貼在腦袋上,過分精致的五官在暖光的照射下顯得有些溫柔,像被雨打濕的狼狗,驕傲挺拔,永遠鋒芒畢露,卻會在主人麵前露出毛茸茸的後頸。
也許是飛行器停的位置太好,竟一直沒有星獸騷擾,暫時就像被賽場分割出的休息區。雨中,水滴滴滴答答地滴落在外麵的樹木間,防水罩發出細微的刷啦聲,似乎沒有獸潮來襲過般,在這樣的環境中,連呼吸都格外明顯。
蕭青雲沒有再說話,所以池霽有點不自在,好像這樣單獨待在同一個封閉空間內是有些曖昧。在等待雨勢變小的時間裡,說點什麼奇怪,不說點什麼也奇怪。
池霽:“你不感謝我嗎?”
“謝謝,”蕭青雲說,“這就是哈蒂斯開來的那架飛行器?看起來還不錯。”歐申納斯應該已經取得了不小的掌控權。
她靠在冰冷的合金牆壁上,單腿屈起,同邊的手臂隨意地搭在上麵,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個小金屬製品,抬眼掃了兩下後就低頭認真擺弄起來。
“嗯,哈蒂斯挺會藏的,好在找到了。”
蕭青雲想了想:“哦,厲害。”
池霽轉頭用“不想誇就不要勉強”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心底有一絲委屈。
兩人中間隻隔了個暖爐,正在烘烤著一黑一白的兩件外套,在沒有被蓋住的地方閃爍著橙紅色的光,池霽就倚在旁邊,側頭看著蕭青雲。他發現蕭青雲好像是有些好看,大概因為在認真做事,頭發柔順地披在旁邊,一雙眼清冷冷地盯著手裡的東西,側臉柔和又不失鋒芒,像開在雨中的青竹,高不可攀。
池霽:“你上次還沒回答我,什麼時候再跟我打一架?”
“天天想著怎麼挨揍?你是抖M?”蕭青雲手裡動作沒停,側頭掃他一眼。
池霽黑臉:“當然是想打回來,上一次輸給你隻是意外!”
蕭青雲沒所謂,敷衍點頭:“好好,意外,你要想打隨時可以。”但她沒準備給他正麵對敵的機會,能輕鬆解決的事,為什麼還要硬碰。
乖乖等著被淘汰吧。
池霽有些意外,心說,怎麼這麼好說話,剛才不還罵他是變態。
“哦,那再說吧,”他說,“你被哈蒂斯那個隊長騙了?”
蕭青雲:“她說要跟我們結盟,看起來很有誠意。”
池霽:“這時候又那麼相信人了?”平時看起來很靈光的,就獨獨對他一人雙標是吧。
蕭青雲:“偶爾也要試著信任。”
比如程仙音信任她,所以她才能這麼輕鬆地把哈蒂斯淘汰,順便利用他們提升聯軍大的可信度;再比如他信任她是同陣營的,才會兩次救她,錯失了勝利的機會。
當然,這些池霽都不必知道,他隻要一直相信下去,直到被背刺的那一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