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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莊中,張曉楓跪在張峰的棺材前。她的麵前,是兩根蠟燭,還有一盆火。
張曉楓一邊往火盆中丟入黃表紙,一邊默默流著眼淚。那火盆的火燒得很旺,將張曉楓的半張臉照得通紅,另外半張臉隱藏在陰影裡。
薑慶在一旁默默看著張曉楓的側臉,心中忽然就想到了一句詞:
玉容寂寞淚闌乾,梨花一枝春帶雨。
他半跪在張曉楓旁邊,也將黃表紙往銅盆裡放。
張曉楓有些意外地看著他,輕聲說道:“公子不是爹爹的晚輩,這樣做於理不合。”
“怎麼不是晚輩?”薑慶手上動作依舊不停:“張叔將你托付給了我,那我就是他的晚輩了。”
這句話甚是曖昧,張曉楓臉上微微一紅,頭微微低了下去。
她心中暗暗想著,說起來,爹爹確實有問過自己關於對薑慶的印象,他是有意想把自己許配給薑慶。
而且那天沙龍幫的賊子闖入院子,爹爹也第一時間想讓她離開去找薑慶。
由此看來,莫非爹爹最後的心願,便是把自己許配給身邊這個男人?
“爹爹,我不想嫁人,我隻想你活過來。”張曉楓在心中暗暗歎息道。
張曉楓默默想著心事,不再說話,薑慶不想打擾張曉楓祭奠的心情,也沒有再開口。
在燒紙的過程中,薑慶順手拿起一張黃表紙,上麵寫了一行字,然後揣在懷裡。
這張紙便是對沙龍幫下的戰書。
用紙錢做的戰書。
兩個人就這樣默默地燒著黃表紙,騰騰而起的火焰將兩人的臉都映得通紅。
良久,手中的黃表紙終於燒完。張曉楓跪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
祭祀已經完成,張曉楓心中空落落的,她知道自己永遠失去了父親。
她也不知道何去何從,隨即,她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身邊的薑慶。
薑慶立刻觀察到了張曉楓的眼神。
他站起身,對張曉楓輕聲說道:“跟我走吧。”
說著他當先走出了大廳。
張曉楓也站起身來,她也沒問薑慶要把她帶到哪裡,隻是默默的跟在後麵。
此時雖然是白天,但是義莊周圍還是沒有什麼人。偶爾有趕路人或者運出城的夜香車經過。
過了良久,兩人終於走到了繁華地帶。
薑慶在街邊找到一個乞丐,從懷裡掏出紙錢做的戰書,又交給他一兩銀子,讓他把戰書送到沙龍幫。
一路走來,張曉楓早已餓極,看到路旁一個包子店,注意力立刻被吸引過去。
然後她的肚子發出了‘咕咕’的叫聲。這叫聲很響,不僅薑慶注意到了,連路人也看向她。
因為張峰的金屋藏嬌型家教,張曉楓從小和彆人接觸的很少,臉皮很薄,頓時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低下了頭。
看給孩子餓的。薑慶暗笑,心想這個女子明明都這麼餓了,但是卻一直不開口。多多少少有點呆萌的屬性。…
他走到包子鋪前,買了好幾個包子,順手分給了張曉楓幾個。
張曉楓餓極,連忙捧住包子咬上去。
“慢點,燙。”薑慶提醒道。
但是薑慶的提醒已經晚了,這一口,差點把張曉楓的舌頭燙掉了。
她用巨大的忍耐力不讓自己叫出聲,眼淚卻飆了出來,表情十分委屈。
“唉,怪我。忘了跟你說剛出爐的包子裡麵的湯汁溫度很高,吃了會燙嘴。”薑慶歎息道。
“這個我知道的。”張曉楓小聲說道。
“那你可真棒。”薑慶誇到。
張曉楓頓時明白了薑慶在拿她打趣,專心吃包子不再說話了。
薑慶看著她吃包子時嘟起的嘴巴,看起來非常可愛。
這不得娶來當老婆天天看?薑慶心中想到。有這種老婆,絕對是血賺,長得又好看,又很有實用性。
這個實用性有很多含義,最重要的當然還是她那一身神秘莫測能夠治愈傷口的內力。
既美麗側漏,又內力側漏的女子,誰不愛?
唯一的缺點是看起來智商不高的亞子。
兩個人邊吃邊走,等吃完包子,人也走到了一個看起來廢棄的宅子之前,宅子的大門是破掉的,往裡麵望去,一片散落的家具碎片。
“這是哪裡?”張曉楓問道。
“這是我家。”薑慶回答道。
張曉楓頓時一愣,這也太破了吧。她剛想開口問,卻突然意識到這應該是被沙龍幫的人給損壞的。
“我家也變成了這個樣子嗎?”張曉楓神色鬱鬱。
薑慶搖搖頭:“你家還是老樣子,不過那是凶殺案現場,被查封了,目前進不去。”
“所以你現在是無家可歸的,隻能先住在我這裡。”薑慶說道。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偷偷查看張曉楓的臉色,看看她會不會露出不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