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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慶走出縣衙。堂上的氣氛壓抑而又沉悶,薑慶感覺到了善意的目光,但更多的還是敵視的目光。
這些目光充滿殺意,根本掩飾不住。
薑慶簽過馬樁上的馬繩,準備翻身上馬。突然趔趄了一下,差點摔倒,連忙緊緊扶住馬鞍。
他緩了一緩,老老實實踩著馬鐙,慢慢爬上去,才穩穩坐在馬上。
他輕輕舒了口氣,希望自己的演技還可以,能讓彆人看出自己的虛弱。
與此同時,縣衙的二樓窗戶旁,王燦通過窗縫望著下麵的薑慶,也輕輕舒了口氣。
“薑慶臉上和手上都有燒傷,行動又有些不便,看來確實是傷得不輕啊。”王燦道。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是故意裝的,引誘我們?”何九沉聲道。
“臉上的燒傷絕不是裝的,我近距離觀察過。至於動作是不是裝的就不知道了。”王燦冷笑:“不過不管他裝不裝,都沒有意義了。我這次為了殺他,拿出了足足十顆金丹,已給弟兄們分下去了。”
“十顆金丹?”何九頓時有些震驚:“是終南山的還是三清山的?”
金丹是道門丹鼎教派的獨門寶物,由含有天之炁的各種異寶奇材煉製。就算是沒有練過任何武功的人,在吃了金丹後都會在短時間內擁有強大的內力。是短時間提升內力的不二法寶,也是丹鼎教派令人忌憚的重要寶物之一。
當然,金丹的具體提升效果有好有壞。效果最好的,便是終南山的全真教和三清山的三清宮所煉製的丹藥。
“都有吧...已經是我的全部家當了。”王燦雖然肉疼,但語氣儘可能淡然,顯得胸有成竹。
他是從黑市上買的,也不知道買到的金丹到底是不是這兩個地方出品的,但既然是金丹,肯定會有點效果。
何九十分佩服王燦的魄力,感慨道:“十顆金丹,在短時間內便是十個內功高手。這下薑慶確然死無葬身之地了。”
“我們也速去準備吧,薑慶不死,我寢食難安。”王燦盯著騎馬遠去的薑慶,眼中全是殺意。
......
‘噠噠噠’。
薑慶騎著馬出城,順著官道一路往土橋外寨走去。
路上的行人不多,偶爾有難民和乞丐在路旁乞討。這些人都是北邊受十三山土匪肆虐的村民。實在活不下去了,又不想當土匪,便來縣城討碗飯吃。
薑慶對於這種人,一般都會施舍一些。這都是現成的功德值,不要白不要。
“多謝恩人,多謝恩人。”一個枯瘦黝黑的難民接到薑慶的錢財後,躬身道。
“你年紀也不大,有手有腳,何必在此乞討?”薑慶問道。
那難民歎口氣道:“小人是北麵楊家村的,去年的收成全都被土匪們搶了,村裡又遭瘟疫,實在活不下去了才逃出來,想著來縣城混口飯吃。”
“但那守城的差爺一聽我是楊家村的,硬是不讓我進,說我村子裡的人有傳染病,不放進城。唉,其實有病的早就死在路上了,哪能拖到這裡。”…
薑慶說道:“那你可以跟守門的說你是其他村的嘛。”
“那可不敢。”那難民連連擺手:“要被發現作假,我的小命恐怕就沒有了。”
“想不到你還是個實誠人。”薑慶微微笑道:“我可以跟你說個去處。”
“哪裡?”
“距此以南二十裡,過了河堤是一個土橋,過了土橋有一個寨子,喚作土橋外寨。那邊的碼頭正在招工,你可以去試一試。聽說那裡的把頭不克扣工錢,待人極好。”薑慶介紹道。
難民聽到這些,頓時一喜,忙道:“工錢先不提,能有口吃的就行。謝謝恩公,謝謝恩公。我這就去碰碰運氣。”
說著,他拄著棍子,拿著破碗便掙紮著起來。
‘又是三點功德進賬。’薑慶微微一笑,輕拍馬背,繼續往前走。
行不多時,突然從河邊跑過來一個女娃娃,梳著兩個羊角辮,跑起來上下飛舞。
她一邊跑,一邊高聲哭道:“媽媽,媽媽,我媽媽暈倒在河邊啦,誰來救救我媽媽,誰來救救我媽媽!”
小孩兒稚嫩的聲音遠遠傳開,頓時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卻見那小女孩一路高喊著,跑上官道,看到薑慶的高頭大馬,還有他身上的皂服,立刻便跑到他的麵前,跪倒在地。
“差爺,求求你救救我媽媽吧。”小女孩兒悲泣道
“你媽媽怎麼了?”薑慶問道。
“她在河邊暈倒了,我拖不動她。差爺快去救救她吧。”
薑慶聽得此言,彎腰一個燕子抄水,便把她拉上馬背。
“帶我去吧。”
兩人一馬跑下官道,順著河邊往上遊走去。
行了不一會兒,薑慶便看到遠處有一座斷橋,是已經荒廢了的西津橋。離橋不遠是一個高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