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時已經十分疲憊,來不及試驗自己新修的功法,胡亂用毛巾擦拭了一下身體,然後沉沉睡去。
.....
此刻,幾十公裡外的黎峪山。
深夜的紅鬆密林中,幽深靜謐,隻有樹葉被風刮過的沙沙聲和偶爾的幾聲鳥叫。
一個灰色的身影穿行在密林中,速度飛快,直如鬼魅。這個身影灰布麻衣,布褲草鞋,麵目黝黑,正是墨門的陳通。
突然,陳通的身影驟停,沉沉地望著前方。
下一刻,從天空中突然躍下一個猛獸。
這個猛獸青麵獠牙,竟似一張人形的臉,但是卻一身黃皮,紅色的尾巴高高揚起,雙爪鋒利無比,朝陳通猛撲過來。
獸未至,一股腥風已經向陳通刮過。
“合窳獸?”陳通微微驚訝,將手往上一抬。
那隻合窳身處半空,猛撲之勢戛然而止,就好像碰到了一個空氣牆。
“哇唔~”
那隻合窳發出了一聲向嬰兒般的慘叫,在空中一個轉身,躍上了一棵紅鬆木。
然後虎視眈眈的看著陳通。
陳通一臉平靜地看著這隻合窳,臉上毫無懼色。
下一刻,合窳在紅鬆樹上一個借力,又朝陳通奔去。
於此同時,陳通隻覺得後方,左側,右側一陣腥風刮起。加上前麵這隻合窳,竟有四隻合窳一起朝陳通奔來。…
“孽畜...”陳通雙手握拳,輕輕一跺腳。
地麵突然發出震動,緊接著,兩隻人形的土人立刻破土而出。
這兩隻土人迎著合窳而上,一把抱住了左側和右側的合窳。
兩隻合窳的利爪深入土人的身體,但是卻被土人牢牢抱住了身軀。緊接著,合窳的口鼻也深陷在土人的胸中。
‘流沙’
陳通又是一跺腳,後方的合窳正在奔跑建,突然腳下一滑,陷入了流動的泥土之中。
與此同時,空中出擊的那隻合窳再次碰到了一個無形的牆壁。不過這一次,合窳伸出利爪,一下子戳進了空氣牆中,朝陳通的身軀猛撲過去。
陳通迎著合窳的利爪,右手握拳向前猛擊過去。
一人一獸一下子貼在一起,合窳利爪印上了陳通的胸前,‘刺啦’一下,抓破了陳通的石膚,頓時劃出兩道血痕。
與此同時,陳通一拳打在合窳的下顎。
那合窳被一下子打飛了三丈遠,撞斷一棵巨大的紅鬆木,然後軟到在地。
而另外三隻被困住的合窳口鼻陷在泥土裡,發出‘嗚嗚’的聲音,身體急速扭動,卻依舊無法掙脫兩個土人和流沙。
過了一會兒,三隻合窳身子僵直,顯然已被土人和流沙困死在泥土裡。
幾招之內,四隻合窳全部倒斃。
但是立刻便有一隻合窳又衝了出來。
這隻合窳的身軀比方才那四個還要大,卻不敢再上,隻呲著牙冷冷盯著陳通。
而陳通和它平靜對視,他胸口的血痕在慢慢消失,最終愈合。
良久,樹林中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墨師陳通,陰陽門武者。木土雙修,聽說已過七品巔峰,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合窳乃世之猛獸,足下能一下控製五隻,足見禦獸術之深厚,敬請現身相見。”陳通沉聲道。
東北方向,黎錚從灌木叢中緩步走出。
他手中持著一個五尺長的黑棒,身邊跟著一個少年。
那個少年身材高大,皮膚白皙,陰鶩的眼神盯著陳通,正是黎錚的徒弟封少青。他的手上也握著一根黑棒。
“未請教?”陳通微微點頭致意,沉聲問道。
“在下黎峪山二當家黎錚。”黎錚也點頭致意道:“不知陳大師夤夜前來黎峪山,有何要事?”
陳通隻搖了搖頭,閉口不答。
黎錚微微一笑:“莫非是為了令師侄陸離而來?”
陳通聽到這句話,沉聲道:“家中晚輩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貴方,不知道她現在何處?”
“不敢。阿離姑娘現正在舍下做客。”黎錚沉聲道。
陳通心中一驚,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貴方擒我墨門子弟,意欲何為?”陳通一改平和的語氣,眼睛微微眯起。
黎錚看陳通的表情由平和逐漸轉為嚴肅,似乎連他周圍的空氣都凝滯了起來。…
“陳大師放心,貴門阿離姑娘暫時無恙,我們未曾傷害她,當然也不敢強留她。”黎錚沉聲道:“隻是想用她換陳大師一個承諾。”
“什麼承諾?”
“我們放她歸去,請陳大師就此罷手,放過我黎峪山。”
陳通聽到這話,搖了搖頭:“墨門從不受威脅,貴方惡事做儘,隻要放下屠刀,走下黎峪山,我墨門才會罷手。”
黎錚聽到這話,青筋頓時暴起,森然看著陳通。
“放你娘的屁。”他身邊的封少青突然惡狠狠說道。
陳通看了少年一眼,情緒未受到絲毫波動,道:“殺人者死,傷人者刑。我墨門向來恩怨分明。希望貴方考慮清楚,好自為之。”
說著,他再也不理會二人,轉身離開。
他今天確認了阿離已落入黎峪山,便已足夠。墨家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墨徒,今日的事情,要儘快稟告總舵了。
接下來,便是和這些山匪不死不休。
黎錚和封少青眼睜睜地看著陳通離開,並未做任何動作。
“師父,這老家夥不合作。”封少青看著遠去陳通的背影,想起合窳培養不易,這一下子死了四隻,他語氣中滿是憤恨。
“意料之中。”黎錚說道:“看來要走第二步了。他們墨門的人現在便在蠻族的伊爾河交易生鐵。就這老家夥一人守規矩,又有什麼用?”
說著,他手中黑棒一揮,從紅鬆樹上落下一隻灰色小鳥,停在黎錚的肩膀上。
黎錚將一張紙卷成一團,塞入信筒中,然後綁在小鳥的腳上,接著口中念念有詞。
那小鳥頓時衝天而起,往東北方向飛去。
封少青臉上露出擔憂之色:“隻是,如果這次委托蠻族說和,欠了他們人情,生意上便又少了幾分利。”
黎錚看了封少青一眼,讚許道:“少青,你能想到這一層,足見用心了。隻是無須擔憂,些許小利,不傷根本就行。”
“是,師父。”封少青點點頭。
兩個人轉身往山上走去。上封少青少年心性,不斷揮舞著黑棒,一路上野獸環繞,甚是熱鬨。
“我所擔憂的,是另外一點。”黎錚沉聲道:“你六叔趙武念至今未歸,我懷疑已經出事了。”
“會不會也是墨門乾的?”封少青說道。
黎錚搖搖頭:“墨門勢力龐大,不屑玩此陰招。不過我聽你七叔說,今天跟墨門一起的,還有一個木火雙修的蒙麵之人。看其風格,倒像是喜歡玩陰的。”
“你的意思是,此人跟六叔失蹤有關?”封少青沉聲問道。
“有這種可能,但隻是推測。”黎錚說道:“這是另外一股勢力,或許和墨門有關聯,或許沒有。但是勢力一定不大。”
“我已經讓你的三個叔叔帶人從六弟失蹤的土橋外寨和老牛灣城查起。相信不日便會有結果。”
封少青聽黎錚說完,恨恨道:“媽的,我黎峪山隻是做些人口買賣,又沒有招惹他們,竟然讓人這麼欺負。師父,一旦查到是誰,你讓我下山吧,我要將此人碎屍萬段!”
“嗯”黎錚點點頭:“老七說此人年紀輕輕,便能木火雙修,而且九品巔峰。正好是你的試手對象。”
“九品巔峰...稍微弱了點。不過正好拿來試師父送我的新獸。”
封少青抬起黑棒,森林裡立刻傳來一聲野獸低沉的嘶吼。
聽到這聲嘶吼,身旁的合窳發出一聲娃娃般的哀鳴,下身一陣哆嗦,竟然嚇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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