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峪山內,黎錚坐在林場中,默默等待著消息。
他自從知道薑慶是那天來黎峪山偷襲之人後,心中就一直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土橋外寨既然有這樣一個高手,那麼老六趙武念的失蹤是何人所為就很明確了。
他知道這條消息太晚了,心中有些後悔讓毛敦和常豐前去調查。
不過,這兩個人都是速度型的功法,?就算打不贏,逃也總能逃得了。隻是對這二人來說,敵人在暗處,他們在明處。說不定兩人要吃大虧。
黎錚左思右想,事關他兩個兄弟的生死,讓他不能不揪心。
從他們之前發來的訊息來看,?他們似乎已經被誤導了,?以為凶手來自於陰陽門大派。
希望對手誤導他倆之後,不會對這兩人動手。隻是如果沒有動手的話,?為何兩人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他此刻對薑慶十分憎恨,恨不得親自前往土橋外寨將薑慶給弄死。
但是墨門所在的雙廟村,正好在土橋和黎峪山之間。
不可能越過墨門去土橋外寨大開殺戒的。陳通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他心中正想著,外麵一個小嘍囉走進屋內,躬身道:“啟稟二當家,傳信的兄弟們回來了,說他們尋遍了整個土橋外寨和老牛灣城,都沒有找到七當家和八當家。”
“什麼?”黎錚心中大驚,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那嘍囉看到黎錚如此動怒,嚇了一跳,輕聲說道:“兄弟們過去之後,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尋找,想必是錯過了一些地方。”
黎錚搖了搖頭,心想這絕不可能。
這兩個人又不是貪玩的老六,也不會平白無故的藏起來,看起來應該是出事情了。
他走出林場的議事廳,?來到一片空地中。周圍全是紅鬆樹,看上去枝繁葉茂。林子裡,各種鳥叫聲在樹上此起彼伏,嘰嘰喳喳的,甚是熱鬨。
他拿出一根黑色的短棒,雙手攏住,放在胸前。然後嘴裡開始念念有詞。
下一刻,所有的鳥類突然停止了啼叫,原本亂糟糟的林子突然靜了下來,而且靜得可怕。
與此同時,黎錚臉色突然變得通紅無比,雙眼布滿血絲。
他喉頭發出‘嗬嗬’的聲音,然後一口老血吐在了黑棒之上。那根黑棒受鮮血一激,頓時發出幽幽的黑色光芒。
不一會兒的時間,從樹上落下來無數的青色飛鳥,有些落在黑棒旁邊,有些徑直落在黑棒之上。
林前的空地上,頓時變得密密麻麻,如同一片鳥類的海洋。
這些飛鳥很有規則地搖頭晃腦,?直勾勾地盯著黎錚。
黎錚吩咐嘍囉取來七當家和八當家的衣物,?扔在地上,然後輕輕的搖動黑棒,?口中念念有詞。
飛鳥頓時爭先恐後的飛向這些衣物,然後低頭猛嗅。
這些飛鳥和普通的鳥類不同,它們的喙上的兩個孔就是鼻孔,嗅覺非常敏銳。
聞完這些衣物的飛鳥集體往南飛去,剩下的飛鳥也不停的擠過去聞衣物的味道,然後振翅往南高飛。
一時間天空中變得非常熱鬨。
黎錚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跡,臉色變得極為陰沉。這些飛鳥絕不會錯過毛敦和常豐的蹤跡。
不管是死是活,總歸是要找出來。隻是,動靜會鬨的比較大,不過他現在既然已經知道敵人是誰,鬨不鬨出動靜已經不重要了。
這兩個兄弟必須要找到!
。。。。。。
雙廟村中,陳通在自己房間,默默收拾著衣物。
他並不想走,隻是陸士招已經給他下了逐客令。他也很想回總舵去問問長老會為何如此安排。
汪洋和樊立從外麵走進來。
“陳大師。”
“師叔。”
兩個人各自叫了一聲,欲言又止。
倒是樊立更為耿直一點,一臉不滿道:“總舵怎麼說把人撤走,就把人撤走?這也太不近情理了。長老會這件事做的不地道,這不是摘果子嘛!”
“樊立,慎言。”陳通沉聲說道。
“師叔,說不定總舵有彆的考慮。我相信師父不是故意要奪你的權的。”汪洋輕聲說道,不過他這句話說的底氣並不是很足。
他是陸士招的親傳弟子,就算私下裡也不想去說師父的不是。
陳通搖搖頭,隻說道:“陸師兄讓你們留下來了嗎?”
汪洋點了點頭,樊立則恨恨道:“陸統領讓我也回總舵複命,他會另派人來。”
陳通心中有些疑惑,不動聲色地點點頭,笑道:“那最好,這下路上算是有個伴了。”
汪洋聽到樊立也要走,立刻有些不好意思,慢慢低下頭去,他心中也覺得師父有點過分了。
‘會不會是黎峪山有彆的劇變,變得更加危險,所以師父把這幅擔子接下?’汪洋心中默默想到。
“樊立,你還不趕緊去收拾衣物?”陳通疑惑道。
“我就這一身,彆的也不帶走了,就留給村民吧。”樊立說道:“他們實在太難了。有的家破人亡,有的身無分文,新播種的高粱尚未長成,村子裡的存糧還是有些不太夠。”
陳通點點頭,又對汪洋說道:“我們此番去了,汪洋你要更加辛苦一些了。你善修灌溉工具和防禦武器,這兩點都非常重要,萬萬不可鬆懈。”
“師叔放心,我一定會在師父的帶領下更加用功的。”王洋連忙說道。
“嗯。”陳通不再說什麼,他本來想讓汪洋好好觀察一下陸士招的舉動,他始終感覺陸士招此次前來有些異樣。
不過他看到汪洋對自己的師父如此信服,有些話倒也不便說出口了。
陳通拿起包袱,對樊立道:“走,儘快回總舵,說不定還有其他的任務要做。”
“好嘞。”樊立瀟灑轉身,和陳通一道離去。隻留下汪洋一人默默站在原地。
走出墩堡後,陳通和樊立害怕引起不必要的騷動,以極快的速度往雙麵村村後疾走。
這些村民還不知道,讓他們敬仰的陳通大師和樊哥便要離他們而去了。
兩個人出村之後,走在河堤之上,誰都沒有說話,隻感覺說不出的蕭索。以及不甘心。
“要不要和薑慶打個招呼?”樊立突然說道。
陳通沉默了一下,點點頭道:“也是,好歹也算相識一場。”
兩個人很快走到土橋外寨,薑慶的宅子前。
守衛通報之後,薑慶很快親自來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