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姐一臉疑惑地看著胡叔,說道:“胡叔,你在說什麼,你之前不是已經說了我這個病肯定有救嗎?”
那胡叔這才反應過來,覺得自己有些失態,站起身來,擦了擦眼淚,說道:“是,是,老奴老糊塗了。”
他轉過頭來,他看著薑慶一身差役裝扮,語氣卻十分客氣道:“這位小差役,不知怎麼稱呼?”
薑慶尚未回答,身邊一個守衛說道:“胡管事,這個人是新任的千戶,名叫薑慶。”
說著,那守衛又對薑慶介紹到:“薑千戶,這位是咱們鎮北府的胡管事。”
薑慶暗自忖度這胡管事到底是多大一個官,這人方才明顯是個馬夫,但是周圍的守衛卻對他十分恭敬,倒是有些捉摸不透。
卻見胡管事卻微微拱手道:“原來是偏頭關左衛的薑千戶,老夫失敬。”
薑慶急忙還禮,連稱不敢。周圍的守衛見到胡管事對一個千戶竟如此客氣,心中也是微微吃驚。
“你們幾個,將薑千戶請到偏廳奉茶。”胡管事對幾個守衛吩咐道,隨即向薑慶告一聲罪,自引著那少女走入府中,然後轉入照壁之後。
那兩個守衛帶著薑慶,則從偏門入,穿過一條長廊,走進一個偏廳內。
薑慶心中暗暗迷茫,他本來是來報道的,卻莫名其妙被請到了鎮北王的府邸。
兩個守衛卻示意他稍安勿躁,輕聲對他說道:“薑大人有所不知,這胡管事自小便侍奉王上,是王上的長隨兼玩伴。看他老人家似乎對你有點意思,一會兒定有旨意到。”
這兩個守衛看在薑慶方才救人的份上,對他的態度十分友好。
薑慶躬身道謝,坐在一側。他心中暗暗尋思,這胡管事之前說小姐的病有救了,又對自己如此客氣,莫非是想讓他來給這個小姐治病?
這倒也說得通。隻是他此刻對那少女的病情一無所知,而且鎮北府都束手無策的病,讓他來治,能治好嗎?
薑慶心中思索著,倒也坦然。既來之,則安之。隻慢慢品著茶等待。
王府的茶,喝起來跟其他地方頗有不同。茶葉嫩綠,芬芳香醇,讓薑慶想到了前世的西湖龍井。
他在土橋外寨和衙門喝的都是陳年的毛尖,雖然質量也不錯,但和現在這種當季新茶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這個世界頗不太平,凶獸出沒,強盜遍地,也不知道鎮北王府是怎麼能搞到這麼新鮮的茶葉的。由此一端,便能看出鎮北府的實力。
而那兩個守衛將薑慶引到之後,也隻是站在門外等待,身姿挺拔,紀律嚴明。
隻是這一等,便等了好半天,薑慶眼看著日頭從中天往西慢慢滑落,心中也開始焦急起來。
也不知道袁凱此時點將點得怎麼樣了,能不能尋到鎮北府來。
他等得有些不耐煩,想讓自己治病,就乾脆利落些,不讓自己治病,就趁早要自己走,這樣等在這裡,實在是有些耽誤時間。…
他正想著找什麼借口脫身,卻聽到偏廳外腳步聲響,兩個人往這邊走來。薑慶往外看去,隻見兩個人一身仆從打扮,並不是先前那個胡管事。
那兩個人走進房間,直愣愣的問薑慶道:“你就是薑慶?”
薑慶見兩個人問得無禮,薑慶不過也並不在意,隻沉聲回到:“正是在下。”
“跟我走吧,王妃召見你。”那個仆從語氣頗為傲慢,將手一擺,示意薑慶跟上。
薑慶見兩個人如此無禮,心中有些慍怒,不過他轉念一想,何必跟這兩個下人較勁。於是他站起身來,跟在兩個人身後。
當下三人走出偏廳,穿過長長的回廊,又穿過數不清的花園廊坊,往王府的深處走去。
薑慶一路走來,所看到的宮殿屋簷無不雕梁畫棟,材質精美。花園中的奇花異草琳琅滿目,假山錯落有致,看起來極為賞心悅目。
隻是薑慶顧不得欣賞府中的美景,隻默默地記著路。這裡的道路百轉千回,稍不留神便能迷路。
“進得我們鎮北王府的內院,你不得亂看亂走,更不得隨意高聲喧嘩,驚擾各院的貴人,知道嗎?”
那仆從一邊走,一邊對薑慶吩咐道。
薑慶懶得理他們,沉默無言,隻跟在後麵默默行走。
兩個仆從對視一眼,心想這是個粗魯的軍漢,一點禮數都不懂。
薑慶從來沒想過一個府邸竟然能有如此之大,三個人行了半天,終於來到了一個彆致的小院。
眼前是一個小拱門,也沒有匾額,裡麵綠樹成蔭,甚至還有一汪小小的泉眼,活水順著河道流向院外,看起來十分雅致。
這是一個真正的活泉,並不是人工做出來的。薑慶心中暗暗感慨,住在這樣一個雅致的院子裡,足見園子主人的尊貴。
那兩個仆從領著薑慶走進院子,走到院子左邊的一個大屋的門前,朝門內躬身說道:“胡管事,小的們把薑慶帶到了。”
屋內傳來一陣腳步聲,先前的胡管事從裡麵走出。他麵對薑慶則十分客氣,拱手道:“薑大人,王妃有請。”
薑慶對這個胡管事倒是有幾分好感,畢竟他能單手抵禦那碧藍大鳥的攻擊,這是薑慶也做不到的。
“卑職見過胡管事,隻是不知道王妃找我有何要事?”薑慶開門見山問道。
一旁的仆從卻有些慍怒,喝道:“王妃召見,去就是了,哪那麼多問話。你還能拒絕不成?”
薑慶尚未回答,卻見胡管事淩厲的目光看了那仆從一眼,怒道:“這是王妃請的貴客,狗眼看人低的蠢材,放尊重點。”
那仆從沒想到這胡管事對一個千戶如此客氣,吃了一驚,立刻閉嘴,不敢再說。
胡官家不理這兩個仆從,又對薑慶說道:“薑大人,請進屋容稟。”
“不敢。”薑慶慍氣稍息,跟著胡管事走進屋中。…
進屋之後,胡管事親自為薑慶泡了一杯茶,坐在薑慶一側說道:“此處小院,是田王妃的住所。不知薑大人可否聽過田王妃?”
薑慶一臉茫然,搖頭不知。
胡管事麵露驚訝,淡淡一笑,說道:“北境練武之人,不知田王妃的屈指可數。”
“小子懵懂無知,望管事見諒。”薑慶客氣說道。
“無妨。”胡管事擺擺手:“方才我稱之為小姐的那位貴人,便是咱們田王妃的小女,也就是六郡主。她因母親的緣故,小時候遭受襲擊,雖勉強活了下來,但是卻也染下惡疾,多年以來,遍訪名醫,卻總也醫治不好。”
薑慶聽到這裡,頓時有些擔憂,憑鎮北王府的實力,尚且治愈不了,自己又怎麼能治?
胡管事看出了他的擔憂,輕聲問道:“我看你方才在府門施展的,可是回春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