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哲:“等我畫到一半,可以換左手再畫嗎?我的左手可厲害了。”
“是嗎?那我稍後看看。”
……
沈夫人印象中,好像是很久,又好像是頭一次覺得這幾個祖宗湊在一起,雖然在一直不停說話,卻一點都不吵。身後的婢女提前置了墊子,餘媽扶她在石凳上坐下。
餘媽起初還有些擔心,這麼近,怕小祖宗們吵鬨起來夫人會頭疼。
但夫人堅持,“沒事,我先坐坐看。”
反正,沈夫人和餘媽也都發現,今日太陽也似從西邊出來了,幾個孩子在寶園的帶領下畫畫,不僅不鬨騰,還很安靜,也很專注。
沈夫人越看越感觸。
平日裡都說明月像將軍,上房揭瓦都可以。但眼下跪在石凳上,認認真真畫畫的模樣,簡直就是自己心目中女兒應該有的文靜模樣。
沈夫人也越看越感動。
最後,沈夫人眼中都忍不住笑意,托腮看她,好像在看一件優秀藝術品。
蘇明月也忽然抬眸,母女兩人四目相視,蘇明月當即朝她做了個鬼臉。
沈夫人頓時不好起來。
倒不是因為旁的,而是因為剛才心目中的美好形象忽然幻滅了……
但蘇明月卻樂得哈哈大笑。
她一笑,旁的兩個孩子就頓時抬頭看她,也都不認真了。
寶園原本在照看蘇哲畫畫,當下便上前,在明月身側半蹲下,輕聲同她說著話。
沈夫人剛想數落女兒兩聲沒規矩的,寶園卻上前,“明月,你看小白和阿哲都畫了多少了,現在是畫畫時間,畫畫也需要認真,晚些再同夫人一道玩,好不好?”
沈夫人意外。
但更意外的是明月竟然想了想就跟著點頭了。
其實小孩子有時候知曉自己不應該,也需要台階下;又或是,當時就想鬨騰一下,過了也就希望過了。
不戳破,興許比戳破更好。
沈夫人看向寶園。
寶園在看阿哲畫畫了。
阿哲真的是在左右手相互開弓,畫得很亂,罩衣上也是墨水最多的一個。寶園沒有責備,而是耐心陪他一道,“不急,慢慢來。”
蘇哲左右開弓原本是想搗蛋的,卻沒想到寶園真會陪著,教他一點點握筆,使用力道,很快,蘇哲將搗蛋的事情忘在九霄雲外之後,真的開始認認真真畫畫。這次畫了一團毛茸茸的東西,自己都得意自己畫的,“我畫好了!”
不止寶園,小白和明月,就連沈夫人都伸脖子看他畫的。
“哲哥哥,你畫的這是什麼呀?”小白沒看懂。
蘇哲叉腰,“嬸嬸的雞毛撣子呀,像不像!”
沈夫人:“……”
餘媽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夫人又想揍人了!
“像!”
“真像!”
幾個孩子咯咯笑作一團。
——他們也知道不對,但是想引起夫人您的關注,所以才會這麼做。夫人,他們想要的是夫人的關注。
沈夫人莫名想起喻寶園先前那句話,再看幾個孩子笑作一團的模樣,沈夫人忽然又有些釋懷了。
自從懷孕之後,的確多久沒同幾個祖宗這麼坐在一起過了……
餘媽剛準備說,夫人彆動氣,就見夫人彎眸,眸間是許久不見的溫和笑意。
一側,小白朝沈夫人湊過來,“嬸嬸,你看我畫的包子。”
沈夫人一看他畫的包子就氣笑。
這次確定一定以及肯定,那整本冊子的包子餃子都是他畫的,喻寶園真的猜得一點都沒錯。
“嗯,畫得挺好。”沈夫人都認得了。
小白眨了眨眼,似是大受鼓舞,又小心翼翼看她,“嬸嬸,這是饅頭,是不是也畫得很好?”
餘媽詫異看向夫人,原本以為夫人要不耐煩的,卻聽夫人笑道,“你是不是隻會畫包子饅頭?”
小白:“……”
沈夫人笑開,也從一側拿了筆,慢慢在紙頁上畫起來。
“哇~”小白瞪圓了眼,“青蛙。”
幾個孩子都聞訊湊過來看稀奇,不僅有青蛙,還有太陽花,還有小白兔和小狗呢!
餘媽微訝。
就這樣,很久沒陪著孩子們這麼長時間的沈夫人陪著孩子們度過了非常愉快的一個時辰。
隻有其樂融融,沒有雞飛狗跳。
但最後,阿哲忽然搗蛋,將手伸到硯台裡沾了一手墨,然後在紙頁上留了一個巴掌印,最後哈哈大笑,“無敵黑手掌!”
好容易脾氣緩和的沈夫人,頓時又有那麼些眼冒金星。下意識就想伸手去抓雞毛撣子,一側,小白卻仰首看向寶園,“寶園,我也想印手掌印。”
寶園溫聲,“那稍後我們先去看看阿哲的手能不能洗乾淨,如果能把小手洗乾淨,並且不會把這樣的手掌印到彆處,我們就可以嘗試一下。”
小白和蘇明月都拚命點頭。
沈夫人忽然在想,是啊,如果能洗乾淨,也沒有搗亂,為什麼不能印手印呢?
這原本就是孩子的天性啊。
但如果洗不乾淨,崽崽們都能現場看到,那看一遍也都知曉了。
<
br>????這些看起來很難的問題,其實真正做一遍之後,反而就有了答案……
“寶園寶園,我們接下來做什麼!”雖然沒印手印,但寶園說過會陪他們一整日的呀。
寶園笑道,“撈魚。”
撈魚?
($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