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質疑:“虞姑娘不在自己院子裡消食兒,卻跑到這裡來,而且身邊連個下人都沒有?”
“這……”
綿綿尷尬地直摳手指頭,心裡再次把謝妄那條瘋狗罵了個遍,要不是他,她怎麼會絞儘腦汁地在這裡編瞎話?
真是氣死了!
好在她立馬就找到了借口,靈機一動,故作驚訝地指著草叢裡的某處:“啊呀!找到了!”
冷楚音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便見一塊通體潤澤的白玉墜靜靜躺在那兒。
看到那眼熟之物,冷楚音的神情明顯變了變。
那冷薄的紅唇抿緊了,問道:“沈君遙的玉墜,怎麼會在你這裡?”
“哦,這是……”
綿綿眨巴著眼,本是正經尋常的語氣,可在收到係統的任務提醒之後,立馬換了副口氣。
她小心且珍惜地捧著那玉墜,臉上露出顯而易見的小女兒情態,羞答答道:“這是君遙哥哥送給我的,他怕我冷,便將這暖玉給了我。”
冷楚音皺眉:“可這是他的貼身之物。”
“貼身之物怎麼了?”綿綿不怎麼高興地覷她,“我跟君遙哥哥不僅是青梅竹馬,而且還有婚約在身,關係自然是旁人比不了的,冷公子何必這般大驚小怪?”
嬌滴滴的聲音,帶著三分怨怪的嗲。
絕對聽得人起雞皮疙瘩。
說完之後,又迅速捕捉到什麼,瞪圓了眼珠子問:“不對,你怎麼知道這是君遙哥哥的貼身之物?你們不是剛剛認識的嗎?”
冷楚音目光一頓,眼裡的某種神情一閃而過,接著從容說道:“我如何知道並不重要,你與他關係如何我也不做議論,不過我奉勸你一句,不要仗著與他的關係便做強人所難之事。”
“強人所難之事?什麼強人所難?”綿綿裝聽不懂,“不過是想讓他帶著我曆練曆練罷了,哼,君遙哥哥才不會為難,倒是冷公子你,無緣無故跟著過來,不會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心思吧?”
裝腔作勢,茶言茶語。
短短的幾句話,綿綿舌頭都在抖。
說完之後,腦海裡成功響起【任務完成】的提示音,而冷楚音則一臉陰沉地轉過身,顯然是不屑同她說話了。
看著女主離開的背影,綿綿整張小臉都垮了。
她悲痛捂臉,迎風流淚。
心中憤憤呐喊:垃圾係統,瘋狗謝妄,還她嬌憨草包的人設啊——
綿綿欲哭無淚。
一張鵝蛋臉染著通紅的緋色,玲瓏的杏眼滿是委屈憤怒的光澤,抱著膝蓋蹲在那兒,像隻無精打采鬥敗了的金絲雀。
而下一刻,她的臉蛋被人戳了一下。
抬頭,正是謝妄那張陰冷惹人厭的臉。
他居高臨下,手捏著她的下巴,冷冷發問:“不是走了嗎,還在這裡哭什麼?”
“你!”綿綿如同見了前世仇敵,豁地一聲從地上躥起來,惡狠狠地瞪著他,“你是不是覺得很好笑?看著我口出惡言地做惡人,又被冷眼丟下,一定蠢透了是吧!”
水亮的眼眸透著悶鼓鼓的傷心勁兒,謝妄卻還在她隱忍的神經上亂蹦躂。
“你這都叫惡人的話,那我成什麼了?你要真想當惡人,就該把我供出去,而不是在這裡裝傻。”
虞綿綿簡直傻眼,她氣呼呼開罵:“我若把你供出去那才是真的傻!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想拖我們下水!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瘋子?不折不扣的瘋子?
聽到曾經最為熟悉的罵聲,謝妄的胸口似被人鑿了一錘。
他眼神冷了下來,步步緊逼,語氣也行將凍結:“知道我是瘋子,就趕緊把血契給我解了,或者你直接殺了我永絕後患,否則,我怕到時候就不止是把虞府拖下水那麼簡單了。”
磨牙吮血般陰森說完,下一刻便將少女挽發髻的簪子拔了下來,再用力拉著她的手緩緩貼近頸側的動脈,麵無表情地引著她刺了下去。
鮮紅的血珠兒湧出的時候,綿綿才恍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
她呆滯的瞳孔倏然一動,驚嚇地抽氣往後退。
沾了血的桃花簪在倉促中掉在腳邊,發出當啷的聲響。
而那披著少年皮囊的魔物眸光幽冷。
頸間的血痕滑落,淌進他寬鬆的衣領,像是長出了某種詭異的符咒,紮眼極了。
可他本人卻毫無感覺,睫毛未曾眨一下不說,反而因她的無措和慌亂而輕扯嘴角。
“小姐害怕血?”
他逼近一步,雪白的臉孔散發極為妖異的氣息,連瞳孔都被染上一絲幾不可察的猩紅,唇角的弧度是無聲的嘲笑。
虞綿綿這才意識到,站在她眼前的人是個的的確確的瘋子。
可是……瘋子就能隨便欺負她了嗎?
虞綿綿憋著氣,胸口處的撞擊宛若雷鳴。
在叢叢的怒火中,她豁然扯住他的衣領,掀起唇瓣冷冷道:“你,給我過來。”
謝妄陰沉不語,受血契的逼迫隻能默默地跟上。
一路上,他盯著少女氣衝衝的背影,想在那張生動的臉上看到更令人賞心悅目的表情,隻可惜從始至終少女都沒再扭頭看他一眼。
他尚有遺憾地搖頭,絲毫不覺得自己像是個瘋子,也沒有注意到自己被帶到了哪兒。
直
到前麵的人停下腳步,才看到一池搖曳的水光。
“綿綿小姐帶我來這兒是做什麼?賞花嗎?”
他負手踱著步子走到近前,臉上是一派悠閒。
少女低低隱忍的一句:“賞花?送你進去賞水還差不多。”
話音落,猛然蓄力抬腳,毫不猶豫一腳將人踹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