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在十五歲及笄禮上可以取小字,但這套都是貴族小姐才有的。尋常百姓家也不一定都給女兒準備及笄禮的,更何況是一個小丫鬟呢。
去年關竹心十五歲生日,徐芷萱突發奇想非要給她辦一個及笄禮。嚇得她立刻製止住小姐這個危險的想法。
開玩笑,穀雨、白露、霜降都沒辦,隻給她辦,算什麼事啊?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有什麼用?要是心疼她不如多賞她點銀子,實實在在的。
小姐嘴上說她俗氣,卻偷偷送了她一隻金簪,還給她取了小字,叫解憂。
哎!遇見她家小姐,也不知是她的福,還是她的孽。
“要不,奴婢為小姐卜一卦吧。”
明明是花燈會上出了岔子,卻說是她平時給小姐講話本帶壞了小姐,把行為問題轉化成思想問題,真是妙極。
這要是擱她原來的世界,她非得手撕綠茶同事,反手勞動仲裁不可。可她現在連賣身契都沒有,她是個家生子,地地道道的奴籍。
徐芷萱聽罷小聲問道,“你以前不是總說天機不可泄露嗎?”
“為了小姐便是受了天譴,奴婢也情願。”
那是因為現在這個情況不靠玄學也忽悠不住你呀。
關竹心在小姐的妝奩最下麵的抽屜裡拿出了一個龜殼,放了銅錢在裡麵,搖搖晃晃嘴裡又念念有詞。
徐芷萱盯著落到錦被上的三枚銅錢。
“怎麼樣?”
“這位陳公子是寒門貴子,小姐你是高門貴女。若真和他在一起,隻怕會……”竹心欲言又止。
“會怎麼樣?”
關竹心看著自家小姐,一本正經地說道:“會破財。”
“破財?”
“對,諸事不順,主破財。
”
“有什麼破解之法嗎?你之前可是說我財運極好的。”
“誰叫您遇見了寒門貴子。他會擋你的財運,而小姐你會擋他的官運。”
徐芷萱手裡抱著軟枕,沉思了半天,問道:“寒門貴子都會這樣嗎?”
關竹心為了一勞永逸,點了點頭。
“對,小姐命格極貴,出身寒門的都不行。”
徐芷萱聲音有些發顫,狀似隨意地問:“那什麼算寒門?”
以前寒門,專指門第勢力較低的世家。後來士族衰落,寒門泛指家境貧寒的家庭。對於國公府這等勳貴,滿朝文武十之六七皆是寒門。但對於關竹心……
關竹心打了個哈欠,敷衍道:“五服之內親族無人為官,便屬寒門。”
徐芷萱暗自鬆了口氣,剛想再問,發現關竹心已經睡了。她折騰了一天如今已是精疲力儘,很快也跟著睡下。
過了一會,確定自家小姐睡著了,關竹心睜開眼睛,起身掀簾子出了臥房,走到外間半推開房門。
“怎麼還不下去歇著?”
小滿一邊搓著手一邊回答道,“我見屋裡的燈還亮著,怕師父找我問燈會上的事。”
關竹心聽罷心中不由得泛著暖意,“燈會的事已經翻篇兒了。你不必擔心,快回去歇著吧。”
回到屋裡,關竹心把龜殼重新收進妝奩中。然後輕抬妝奩的一角,從鏤空的底座下麵摸出一隻水頭極好的玉鐲子。
竹心小聲嘟囔著,“這一天天的,沒有一個讓我省心的。”
而這隻玉鐲卻被放到了妝奩抽屜的最上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