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子舒低垂著眼眸,子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不過是裝聾作啞罷了。
梅林儘頭果然有一處假山。
裴珩拉著喬子舒進了假山中,他在一處縫隙裡挖了一會,真的找到了一顆七彩琉璃球。
“你六兄小時之物,倒是精致。”
裴珩剛要說話卻被喬子舒攔住。喬子舒食指貼於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裴珩詫異地看著他,喬子舒指了指外麵,無聲地說“有人”。
裴珩凝神閉氣卻沒聽到腳步聲,倒像有風鼓起衣袍的聲音。
裴珩剛想問喬子舒,確定有人嗎,咱們可彆自己嚇自己。
而喬子舒繼續搖頭,然後聽到了腳步聲,一女子的聲音傳來,“奴婢給小侯爺請安。”
他倆這樣的身份在徐國公府裡閒逛被人看見自是不妥,兩人蹲在地上連大氣都不敢喘。
一男一女,原本以為這兩人是來幽會。不曾想是在研究如何破壞自己婚事的。
那兩人走後,蹲在假山裡麵的裴珩神色複雜看著同窗喬子舒。
裴珩不知如何開解他,卻也忍不住提醒道:“那個宋鶴鳴確實是欺人太甚,不過人家是定北侯,姑母是宋貴妃。你可千萬不要以卵擊石。”
“我知道。況且小侯爺也沒欺人太甚。不是說年底讓我升一品嗎?大理寺挺好,比在戶部做個書令史容易出頭。”
喬子舒語氣平靜說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事。
中了進士但凡有點門路,要麼進翰林院,再不濟外放做官。
戶部書令史有十人,三個是有關係捐的官兒,四個是戶部某些大人
的幕僚提拔上來的,還有兩個是從無品級的文書提拔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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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說明什麼?
說明書令史不是進士出身也能做,或者說一個進士出身的人不會去做書令史。
而他沒有辦法,母親不同意他外放做官,父親又不幫他找門路。他隻能先從書令史做起。
“你能想明白就好,張小姐她……”
“親事當初定由不得我,如今退更由不得我。更何況這喬家不算什麼好歸宿,對張小姐來說也許是好事。”
這樣可憐的話卻聽不出一點可憐的意思。喬子舒又問:“阿珩可知要與定北侯定親的是誰?”
裴珩皺著眉,“今日女眷來了不少人,也不知那個是誰的丫鬟。”
“她是徐國公府大小姐的丫鬟。”
“徐大小姐。”裴珩突然提高了聲音,自覺不妥又小聲問:“子舒,你是如何得知的?”
“因這丫鬟我認識。”
竹心,竹心,竹本無心,不但人有意思連名字也有意思。
裴珩沒問喬子舒如何與這丫鬟相識,隻是憤憤不平道:“這定北侯要與人定親又要壞你親事,顯然不是什麼好人。不管你和張小姐的親事到底如何,畢竟相識一場,你該給她提個醒。”
喬子舒躊躇一下,“我…我如何與她說……”
裴珩思索片刻:“子舒不必為此事發愁,這事我來辦。”
兩人從假山的另一麵靜心湖那邊出來,因天氣漸暖且此湖引得是活水。如今湖麵已有開化的跡象,湖麵上隻結了一層薄冰。
而這冰上竟出現了一道裂痕。
喬子舒心想都說小侯爺是個紈絝子弟,沒想到輕功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