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遼主又向絨花城增兵了。”
此言一出猶如石破天驚,李大人直接愣在那。
喬子舒連忙問道,“消息可靠嗎?”
“東廠密探的消息應該可靠吧,遼主增兵的事本來就是要威懾我們大齊,他們也沒想瞞著。”
李大人嘴角翕動,卻沒說出話來。
竹心跟喬子舒一起回了房間。
竹心雙手環胸靠在牆上,“用不用向絨花城傳信。”
喬子舒搖了搖頭。
“正如你所說,遼國沒想隱瞞。就算不傳信,絨花城那邊也會知道。”
竹心見喬子舒臉色不好,眉頭緊鎖。
於是竹心安慰道,“其實遼主那一套說穿了就是心理戰,他們還是想議和的。況且他們並不知道鶴鳴的事,就是真打起來了咱們大齊未必沒有贏麵。”
喬子舒並沒有因為竹心的話眉目舒展,他抿著唇。
“我並不擔心打起來。”
喬子舒沒有繼續說下去。
竹心知道他在想什麼,“遼主既然要繼續下注,就表示他有贏的決心。你擔心陛下答應向遼國稱臣納貢,對嗎?”
喬子舒又把從去年開始到現在,一樁樁一件件的事都過了一遍。
“竹心,你說的對。陛下若答應遼國的條件,大齊朝堂之上可能還有遼國的人。”
竹心再次想起了北宋和遼國的澶淵之盟,她的心忍不住顫了顫,好像裡麵滾燙的血馬上就要噴湧出來。
“有人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有人在異國他鄉押上身家性命。若是汴京那邊選擇稱臣納貢。那我們這些人不都成了笑話嗎?”
喬子舒抬頭看著竹心,他的眼睛沒有掙紮痛苦。還是那樣淡淡的,涼涼的。
“先等汴京的意思吧。”
竹心遲疑地問道,“那如果……”
喬子舒看著竹心眼睛中的憤怒、埋怨、掙紮還有無奈。他好不容易讀懂竹心眼中的所有情緒,卻沒明白竹心所問。
“既然心中有答案,為何還要問如果?”
竹心看著喬子舒一本正經的發問,忍不住笑了起來,心中的翻騰好像突然就平靜了。喬子舒好像除了解決不了婆媳問題其他的無所不能。
“這世間好像沒有讓你為難的事?”
喬子舒突然笑了。
“這世間全是讓我為難的事。那些讓我為難的事都是我朋友給我製造。”
竹心心虛地撇了撇嘴,一路走來好像真的給他添了不少麻煩呢。
“闖禍的朋友,聰明又能闖禍的朋友,以前聰明逐漸變傻的朋友。”
說到這兒,喬子舒的眼睛多了一抹溫柔。
竹心想如果裴珩知道喬子舒這麼說他,會不會揍他呀?
“以前我覺得我的朋友需要我,後來我才發現我更需要我的朋友。他們沒有我依舊會各自精彩,我沒有他們又算什麼呢?”
他隻是個被家人討厭,被同僚排擠,獨自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罷了。甚至和他扯上關係的人,也都會倒黴。
“要是還能回汴京,我想找錢五向他道歉。”
“喬子舒,你有毛病吧?要是回汴京,高低揍這小子一頓,讓他小時候欺負你。”
竹心說著說著鼻子有些酸,她靠著牆蹲在地上。最後喃喃地說,“怎麼搞的?說得好像回不去了似的。”
喬子舒聽罷,皺了皺眉。
“人為何要有九族啊?”
竹心,“……”喬子舒竟然沒成為反派,很不科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