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後,青山回來和竹心說。
“少夫人,少爺有差事今日要住在衙門裡。”
竹心跟小寒使了個眼色。
“青山,你去屋裡拿件鬥篷,再上瓊樓給少爺買些吃食。”
小寒上前給青山遞了個荷包。
“是,少夫人。”
哎,老公不回家,好憂傷。
她該吃點什麼補補好呢。
反正內心煎熬的不是竹心,她沒娘也害不了她朋友。
第二日下午,喬子舒進來。
他逆著光,竹心看不清他的神色。
喬子舒沒說話,就那麼靜靜的站著。
竹心把兩個丫鬟打發下去,然後招手讓他過來坐下。
竹心雲淡風輕地問道,“是什麼毒啊。”
喬子舒呼吸一窒,抬手把袖中的錦盒取出來,放在放在桌子上,他的手一直在抖。
“香球裡放的是曼陀羅還有幾種毒混在一起,此毒甚是霸道。佩戴之後先是失眠易怒,半年後會徹底瘋掉。
香囊裡放的是類似蒙汗藥的東西,如果放在枕頭裡就會緩解失眠的症狀。病症減輕就不容易發現自己中毒了。”
竹心拍了拍手,“這毒相輔相成,有點東西。”
喬子舒看著她,眼前漆黑一片。
“竹心,你拿著東西去找皇貴妃娘娘。讓她給你做主,到時我們可以順勢和離。”
然後,離開這兒吧。
竹心翻了個白眼。“大哥,皇上剛誇我孝順,你讓我狀告婆母?”
“那我來,我必還你一個公道。”
喬子舒霍然起身拿起錦盒要往外走。
竹心突然問,“子舒,你還記得胡賢嗎?”
“你在雅州的朋友?他怎麼了?”
竹心手托著下巴,“我跟你說個秘密,彆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喬子舒重新坐了下來。
竹心娓娓道來,仿佛是在訴說彆人的故事。
“我剛被賣到八方館是做花娘,他是那裡的跑堂。他見我是外地人還是新來的,在言語上占我便宜,我沒理他。後來半夜摸到我屋子裡,多虧我早有準備,那時我都是睡在衣櫃裡的。
你知道六月末七月初的天有多熱嗎?
人在衣櫃裡更熱,一宿後背上全是痱子。幾天後我翻了身,當時想把他弄牢裡去。隻是身邊實在沒有能用的人,就各懷鬼胎地走下去了。
後來這個人渣無賴幫了我很多。我跟這樣的人為伍,我自己有時都看不起自己。直到我進宮遇見了金泉,我認知又被刷新了。
其實我這個人沒善心的。不想知道他的成長環境,他的苦衷。到現在我也不覺得他們是我朋友。我走到今天不是靠他們高抬貴手,就是因為我有本事,換個人早被他們折磨死了。”
說到這,竹心把錦盒推到喬子舒麵前。
喬子舒看著竹心便是現在她也能笑得出來。好像不幸和苦難在她麵前是多麼不值一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