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寺前殿,東廠的人殺了過來。
一身蟒袍的王遠對竹心皮笑肉不笑地說,“原來是關大人,這領得是什麼差事,咱家怎麼不知?”
玄明這時跳出來告狀。
“督主,關施主借東廠辦案之名,一會恐嚇僧徒要請我們去東廠喝茶。一會說我們勾結番邦禍亂朝綱。原以為她奉了督主之命,沒想到督主竟然不知。”
“哦。”王遠拖著極長的尾音。
喬子舒與王遠拱了拱手剛要說話。
竹心對王遠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神色淡漠地說了一句,“督主,借一步說話。”
督主?王遠氣哼哼地跟了過去。
方丈派人給東廠傳信,王遠一聽說竹心大鬨相國寺,便決定來相國寺湊湊熱鬨。
這身蟒袍他隻在就任東廠督主那天穿過一次。今天換上這一身當然不是為了竹心,就純屬他心情好罷了。
王遠來的路上,底下的番子已經向他說了個大概。原來是裴家夫人在相國寺失蹤了。
這位徐家大小姐可是竹心的命根子啊。想到這王遠得意一笑,今日看他不好好整治她的。
竹心和王遠走到門外。
竹心很急,語速很快。
“裴夫人來相國寺上香與丫鬟在藏書樓聽見一番邦人說話。後來她與丫鬟被那人發現。如今丫鬟被打暈,藏在藏書樓的書櫃裡,裴夫人不知所蹤。
那丫鬟醒來說是玄苦大師打暈了他。可寺中僧人都說玄苦大師今日布道講經從未離開前殿。
我懷疑藏書閣裡可能有人易容成玄苦大師的樣子與他人密談,恰巧被裴夫人聽見才被其所虜。
此人對相國寺極為熟悉多半也是僧人。極有可能是番邦細作。為今之計應該將寺裡眾人全部叫到殿前問話。再搜查全寺上下或有線索。”
王遠沉思片刻,說話很官方。
“東廠沒有緝凶之責,既然牽扯朝臣之妻,應該請喬大人回京去大理寺找人才對。”
說到這兒,王遠抬頭看著竹心,挑眉問道,“況且咱家也仔細算過,咱家應該也不欠你什麼吧?”
靠,在這等她呢。
王遠看著竹心的小圓臉陰晴不定。
他等著竹心說難聽的話回敬他。畢竟竹心可不是吃虧的主。給她惹急了管他親王、嬪妃的也照懟不誤。
王遠又篤定竹心不敢真跟他撕破臉。畢竟裴夫人現在生死未卜呢。小侯爺遠在西北,竹心身邊那兩文弱書生能有什麼用?
要不是顧及形象,王遠都想像以往那樣晃腦袋氣她了。
王遠還覺得不夠解氣,又補了一句。
“那天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說什麼了?我記性好,我可沒忘。我說我再找你,就是狗。”
一想到那天的事,王遠的臉上透著寒氣,整個人仿佛結了冰碴。
這時竹心抬起頭來,彎著眉眼,扯著王遠的袖子。
“哥哥,你不是狗,我是。旺旺旺旺。”
大齊還沒有“夾子音”這個詞。王遠被這個死動靜直接硬控了三十秒。他身上的冰碴子瞬間融化成了一灘水,之後那灘水沸騰變成了水霧。
如今整個人煙霧繚繞,仿佛置身仙境一般。
王遠自己告訴自己,他不能這麼沒出息。他咬著腮幫子,沒看竹心一眼,然後轉身回了前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