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六,齊軍進攻銀州的消息是次日下午傳到夏皇耳中的。
“報,齊軍去搶掠銀州了。”
銀州在夏州的東邊與大齊的太原府接壤。
夏皇橫眉倒豎,“銀州的百姓呢?”
夏皇想銀州最不利的方麵是因其很少起戰事兩次抽調兵力支援鹽州和夏州,本州內隻剩原來一半的兵力。不過有銀州百姓在,抽調男丁可以立刻補充兵力。
如今有鹽州、夏州牽製齊軍,他們能有多少人去攻銀州,應該不至於出什麼大亂子。
夏皇見報信的將士低頭不語,皺眉問道,“難道有百姓敢違抗軍令,沒有抵抗齊軍?”
那士兵點頭。
夏皇摩挲著自己的玉扳指,心裡冷笑一聲,他們是覺得他老了吧。
“傳令銀州,不抵抗者殺無赦。”
那士兵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陛下,他們都和齊軍跑了。”
“跑了?”
“齊兵說,士兵為保護子民而戰,因百姓不戰而殺的,在中原聞所未聞。你們反抗是死,不反抗亦是死,不如跟我們回去做大齊子民。”
夏皇所料不錯,如今齊軍的主力被牽製住,攻銀州的兵力確實不多。不過這次東廠密探也很給力,探查出銀州的兵力同樣也不足。
兵力不足對兵力不足比得是士氣,更是人心。
論士氣,西夏連敗兩仗,銀州作戰經驗比鹽州、夏州要少。而齊軍抬著躺在床上的定北侯,渾身散發著隻要侯爺喘氣,他們就能贏的自信。
論人心,裴珩製定專屬話術,每個營裡都會挑選幾個能說會道的人,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最後更是喊出來“做夏民得死,做齊民得生”的口號,又有混到銀州百姓裡的吳道人手下帶節奏。
太原府針對銀州百姓頒布新政策,開春發荒地發種子,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所以銀州幾個重鎮的百姓帶上值錢東西毫不猶豫的移民了。
反過頭來把本來兵力就不足的銀州將士搞得很尷尬。相當於我在戰場殺敵,轉過頭來發現全家投靠敵軍了。
遇見這種情況自然得攘外必先安內,仗還沒開始打,先排查將士的親人中有誰降齊了。排查出十幾人。銀州守將按通敵罪要軍法處置那些家眷降齊的銀州將士。
本來這些人是當著所有銀州軍的麵問斬。讓其他將士告訴所有親友不得降齊,降齊必死。
而這時齊軍從天而降,高喊道,“帶兄弟們回家”。
這時多於齊軍數量一倍的銀州軍四散逃跑。
銀州一戰,齊軍幾乎能算不戰而勝了。
聽完詳細經過後,夏皇隻覺五臟六腑不斷翻騰,然後一口血吐了出來。
“陛下。”
“傳軍醫。”
其他人都手忙腳亂,隻有夏皇淡定地用帕子擦了擦嘴角上的血。
“彆傳太醫,剛才之事萬不可教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