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大齊接到初六西夏給使團設宴,宴會上折了一半西夏權貴的消息。
齊宮上下透著不安的氣氛。太醫院加起了班來,皇上頂著滿腦袋銀針,把近臣們召集起來開了個會。
夏皇的兩個兒子一死一傷,相當於沒有繼承人了。西夏後宮做主的也換人了。外交方麵以後跟誰走動?以前都是李大人跟野利大人往來。現在得換人了,但換誰呢?
以前所有的人脈相當於都廢了,這次和談還能順利進行嗎?
徐三爺沉聲說道,“陛下,西夏的關係網可以再建,現在最重要的是確保使團和竹心的安全。”
王遠又低頭翻白眼了。皇上一天淨操沒用的心,他們的人危在旦夕,他不管。操心彆人家皇帝沒兒子了,要不把你過繼給他?
“沒聽密探說嗎?這些事十有八九是竹心搞出來的。”
皇上的太陽穴又開始突突了,他這個年是過不好了。
徐三爺又道,“陛下,竹心為大齊、為陛下離間夏皇權貴。以前西夏三分之一的兵權在沒藏手裡,三分之一的兵權在野利手裡。現在好了兩個人一死一傷都掌不了兵。彼竭我盈,這是好事啊。”
宋國公道,“陛下,為今之計不如與吐蕃結盟,增兵西北向夏皇施壓。”
皇上看著底下的幾個人全是武將出身的好戰分子,他挑挑揀揀看見一直不說話的沈學士。
“沈愛卿覺得如何?”
不就是宋國公和徐三的話皇上不愛聽,然後就點名讓他發言了嗎?就守著這位主子,群臣的關係都好不了。
沈學士淡定一笑。
“陛下,臣認為時機已到,不如咱們攻下西涼府滅了西夏國。”
不愛聽宋國公和徐三說話?那他的話不知陛下可愛聽?
皇上一口氣沒上來,憋得滿臉通紅。
屋子裡還有其他文臣立刻明白沈學士的意思。陛下不願意打仗,每次都讓文臣做惡人。搞得他們都要打起來了,皇上倒像沒事人似的。
屋中其他幾位文臣齊聲說道,“臣認為沈學士所言極是。”
徐三爺憋著笑,老沈真是一肚子壞水。
宋國公也在心裡感歎道,要不怎麼還得是文官呢?還攻下西涼府,滅了西夏國。他可真敢想啊。
然後一屋子的人都在看著皇上。以前他們沒達成共識,要先吵上一輪。現在他們空前一致,一起等著皇上拍板定奪。
“傳太醫。”皇上有氣無力地說。
眾人都散了之後,當天晚上皇上傳旨說自己身體不適,朝中大小事務由瑞王決斷。
禦書房
皇上問道,“相王什麼時候回京?”
王遠回答道,“回陛下,相王正月十五啟程,二十一、二就能回來。”
相王,薑家旁支,老相王因救太祖而死,故因此得了親王爵位,一直在江南駐守。
怕擔責任,所以皇上“病”了,讓大皇子拿主意。可皇上又不完全相信他,畢竟宋國公,徐國公和他都是一條繩上的。皇上想要是九弟在就好了,九弟在軍中素有威信,輩分又比兒子大,定能製衡一二。
“給他傳信,讓他即刻啟程。”
“是。”
王遠要退下時,被皇上喊住。
“王遠,你去一趟龍州把鶴鳴手裡那‘便宜行事’的手諭收回來。”
王遠抿著嘴,欲言又止好像十分緊張。
皇上見狀皺眉,“怎麼了,這是?就讓你為朕跑一趟西北也不願意?”
王遠“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陛下,小侯爺身份尊貴、為人果決,又是在西北。就怕奴才到了他不把手諭給奴才啊。”
“你放心,他不敢。”
王遠一邊拿袖子擦眼淚,一邊說,“他打仗從來不留活口。奴才到西北會不會被他殺了,再推說是西夏人所為。奴才這賤命舍了就舍了,隻怕不能辦好陛下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