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
景興帝打發王遠給德貴太妃送“申飭大禮包”後，他瞪著眼看著裴珩。
“說說吧，今天又唱的哪出？”
文臣的職業素養就是不把話說明白，玩的就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裴珩非常有素養地裝傻。
“陛下，剛才您也看了，都是她逼臣的。”
景興帝冷笑一聲，“芷萱，朕還是很了解的。”
裴珩低著頭，心想芷萱的閨名是你能叫的嗎？還很了解，你們以前很熟嗎？
他突然想起當初芷萱要嫁陛下作側妃的傳聞，一時間心裡翻江倒海。陛下這麼痛快就同意他們和離了，不會有彆的企圖吧？
“陛下，了解什麼？”
景興帝低頭淺笑，仿佛想起什麼有意思的事。
“你要是真跟那丫鬟有什麼，芷萱就算不捅你兩刀，你這臉上也得掛點彩。今日你還能這麼齊整地進宮？”
裴珩弱弱地說，“她也沒那麼凶殘吧。”
“鶴鳴勇冠三軍吧，芷萱小時候給鶴鳴胳膊打折了，就因為鶴鳴說她笨。”
景興帝想起當時徐芷萱鼓起腮幫子像隻河豚似的，看著可愛，其實下手黑著呢。
裴珩卻皺著眉，“那她沒挨罰吧？”裴珩聽說芷萱小時候挨過不少打，一個小姑娘還挨打，真是太可憐了。
景興帝暗自吐槽，裴卿的心都偏到哪去了？
“有竹心那丫頭在，她怎麼可能挨打？說了兩句，哥哥，我錯了。哄得鶴鳴跟舅舅說是他自己從樹上跳下來摔斷的胳膊，被舅舅又揍了一頓。”
裴珩忍不住笑了起來，隨後又想到鶴鳴是人家表弟，這麼笑話他不太禮貌。
“臣代芷萱給陛下賠不是。”
景興帝瞪著眼，“都和離了你有什麼資格替芷萱賠不是，趕緊滾回去！”
裴珩，“……”
裴珩走後，景興帝又回憶起當年來。
那天他見表弟傷還沒好又沒皮沒臉去找人家玩了，他就氣不打一處來。本想替表弟好好收拾芷萱那丫頭的。
後來幾個小家夥聽見吳王世子在說他的壞話。其實也不算壞話，說的就是事實。吳王世子說，大殿下占嫡占長卻遲遲不被立為太子肯定是陛下不喜歡他。說他沒娘，爹又不喜歡肯定不會娶到好媳婦。
躲在暗處的鶴鳴聽完後直接炸了。
“狗東西，敢說我表哥。”
芷萱像隻鸚鵡似的。
“狗東西，敢說我表哥。”
鶴鳴從地上撿起一塊磚，因為胳膊的傷沒穩，磚頭又掉在地上。芷萱撿起那塊磚頭就要往前衝，被一個圓臉小丫鬟攔住。
那丫鬟狡黠一笑，“小姐、表少爺，奴婢有個更好的法子，替大殿下出氣。”
然後三個小家夥一起做了陷阱，把吳王世子騙了過去淋了一身大糞。吳王世子去河邊清洗又被鶴鳴偷了衣服。沒了衣服的吳王世子無奈之下隻好穿上河邊女子的衣服。
之後就流言傳出，吳王世子有龍陽之好並喜歡把自己打扮成女子，成功攪黃了吳王世子的親事。
當時那圓臉的小丫鬟掐著腰，十分囂張。
“他不是有爹疼有娘愛嗎？姑奶奶照樣讓他沒有好親事。”
那兩個傻的則是一臉崇拜地看著她。
那天，景興帝決定尊重他表弟的命運，放過幫他報仇的河豚還有一肚子壞水的小圓臉。
後來，小舅舅戰死，他處境更加艱難。大家都戴著麵具、鎧甲活成自己討厭的模樣。這段記憶也被封存在某個角落不敢再拿出來了。
現在，那群人的隊伍不斷壯大，冒出更多的壞水。有人為了家國天下，有人僅僅為了彆人的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