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君棠月站在窗邊,臉色蒼白,捏著手機的指節泛白,整個人好似隨時會脆弱到破碎掉。
君司瑾走進病房,身形線條流暢而筆直,眉峰如刃,挺拔的鼻梁宛如工刀雕刻。
一雙黑眸冷冷清清,在看向君棠月的時候染上幾分溫和。
他走近,顏色很淡的薄唇微啟:“棠棠,這是我托人買到的貴婦美顏霜,據說祛疤能力很強,你試試吧。”
“彆為三哥擔心了,既然他選擇打官司,不是還有我替他輔助?”
他對妹妹向來溫和寵溺,在業界嚴肅鐵血如冰刃的政律大神君司瑾,也是出了名的妹控。
君司瑾雖洞察秋毫,但對自己的親人,卻蒙著一層濃濃的美化濾鏡。
隻是,秦音和棠棠都是親妹。
但到底棠棠跟他相處時間更久,加上棠棠自小有心臟病,他對棠棠也更多些關心與照顧。
君棠月回過頭,臉上的淚痕仿佛未乾,看起來楚楚可憐至極。
“四哥,是我對不起姐姐,我無法原諒自己,她要是真要我付出代價,我也是願……”
君棠月欲言又止,好似這話讓她受了刺激,孱弱病態的少女趕緊捂住心口。
君司瑾皺眉,向來生人勿近,不苟言笑的鐵血律師臉上浮現擔憂。
他上前一把扶住君棠月搖搖欲墜的身軀,眼底閃過一絲冷冽的光:“沒有這個道理!”
“你做錯事也向她認錯了,到底是一家人,她總不該一直得理不饒人!”
“若真要算起來,她三年前抄襲三哥的事情,豈不是更罪不可赦?
這次是三哥要教訓她,她也該為她曾經的過錯買單了!”
君司瑾將蒼白頹弱的少女扶到病床邊。
快一個周過去,君棠月臉上被打出的巴掌印,青紫痕跡也越來越明顯,而更可怖的是她額頭上的疤痕。
秦音壓著她磕頭的時候毫不留情,當時就血肉模糊。
而現在雖然傷口快好了,但卻結出了可怖的疤痕。
“可是姐姐她應該也不是故意的……”
君棠月眼底隱隱浮現水光,低眸委屈地咬唇,看上去無助又弱小。
分明都被秦音那毒婦欺負成這樣,但她依舊善良地堅信秦音……
君司瑾眉頭緊皺,對比兩個妹妹的姿態,越發覺得秦音頑固不化,狠毒冷血!
棠棠……終究是被他們保護的太好了。
哪裡鬥得過流落在外13年,也不知道這13年過的什麼日子,被什麼樣品質低下的窮人收養。
養出這麼一身低劣下等的性子。
讓他想掰都掰不回來。
恰逢此時。
君司澈步入病房,冷著臉接了君棠月的話,嗓音沙啞疲憊:“嗬,她就是故意的!!”
“秦音就是存心跟我作對,我們家怎麼會出一個這麼毒辣的孽種!”
這話,一個哥哥對自己親妹這樣批判。
罵的實在太毒辣了。
讓君司瑾都忍不住側目看向怒氣逼人的君司澈:“三哥,秦音又怎麼了?”
君司瑾詢問,語氣也染上幾分不耐煩。
隨即嘴唇緊閉,唇角微微下壓,喉結快速的上下滾動,努力壓下翻湧而上的氣血。
不知為何,腦子裡突然閃過秦音冷冰冰的小臉,以及冷漠的眼神。
金融峰會的事情他隻是耳聞。
畢竟沒有親眼所見。
但他注重細節,在知道棠棠額頭上血肉模糊的傷痕是秦音故意按著她磕頭所致時。
心下意識地就偏向了受害人棠棠。
但,他腦海中總是偶爾又閃過自己頭疼病犯了時。
他叫小音,可沒有曾經那乖巧懂事的小姑娘關切地上前噓寒問暖。
苦口婆心地勸自己少熬夜,少用心勞累,然後再細致地為他按摩理療。
柔軟的指尖覆上他的太陽穴,好似所有疲憊都能隨著她的按摩手法而從身上抽離一般……
可現在,有的隻是秦音冷漠地與他擦肩而過,仿若對麵不識。
秦音,她到底怎麼了?
怎麼會變得對親哥如此冷血無情。
這麼想著,君司瑾隻覺心中滋生出一股循不到源頭的煩躁……
將他越裹越緊!!
有種喘息不得的窒息感。
君司澈沒臉說自己一個頂流歌手,新歌數據不僅被秦音反超。
更是讓曾經支持自己的音樂圈實力派天花板沈淮序轉而支持秦音,反倒對他的作品嗤之以鼻。
這對一個醉心做音樂,對音樂懷有熱愛與崇尚的音樂人來說,無疑是最大的羞辱。
而他這三年來,最無法接受的言論,就是他永遠無法超越他出道即巔峰的成名專輯《洶湧》!!
分明,《洶湧》是他跟棠棠一同創作的。
棠棠,是他音樂上的繆斯!
沒有藝術家不愛自己的靈魂繆斯,棠棠自小學鋼琴,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她的才氣,絕不在秦音之下。
她才最該是此刻被全網追捧的音樂才女!
“棠棠,你還記得三年前你彈奏過的改編版《夜棠未眠曲》嗎?”
“曲譜在哪兒。”
“或者,你還記得改編曲的音符能彈出來嗎?”
君司澈突然看向君棠月,開口詢問道。
卻沒察覺到,君棠月在他提到《夜棠未眠曲》時,指尖更蒼白僵硬了幾分……
三年前,君司澈能創作出《洶湧》,最大的啟發不僅是棠棠送給自己的曲譜填詞。
還有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