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還以為是蘭速之他們又回來了,可抬頭時入眼的卻是一條整齊的車隊。
車尚未停穩,後座車門便被猛地推開,身著純黑西裝的男人長腿一邁下了車。
看清楚臉以後,舒時雲下意識怔住,第一反應居然是逃跑。
男人眉宇鋒利五官深邃,此時麵上是冷到極致的肅穆,也不知道是不是舒時雲的錯覺,在那人走近墓碑時,垂在身側的手指似乎都在微微顫動。
緩緩在碑前蹲下,男人靜靜望著那張黑白照片,許久沒有發出聲音。
此時的舒時雲已經後知後覺想起來對方看不見自己,試探著湊近了一些,飄過去時卻捕捉到了男人垂眸時斂下的水光。
“商承……”
他愣愣地喊出那人的名字,心底滿是不可置信。
其實他和商承也僅有幾麵之緣,他對傳聞中手眼通天的商家並不了解,隻聽說商家的獨子而立之年卻還是個多情種,見一個愛一個。
於是在被商承邀請見麵的那天,對方剛提出追求的請求,他便克製不住罵對方是衣冠禽獸,老男人想吃嫩草。
罵完他利索離開,之後每一次商承再提出見麵,他都沒再同意過。
中途也有過匆匆幾麵,但他一旦發覺商承在場便快速離開,沒給對方說話的機會。
不是見誰都表白,戀愛一周甩一個嗎?這都這麼久了,還記得他呢。
難不成真應了那句話,得不到的總是在騷動,所以才戀戀不忘。
舒時雲在心底歎了口氣,說不出此時是什麼心情。
商承在他的墓碑前守了很久,久到舒時雲都覺得無聊了,才見他終於緩緩站了起來。
後麵立著的人中有一個趁著此時上前,踮起腳在商承耳邊說了幾句什麼。
離得太遠,等舒時雲飄過去的時候話題已經結束了,他隻看見商承在聽見那些話以後眼神隨之冷了下來。
這是聽見什麼壞消息了?
他還沒來得及猜,就見商承垂眸望向墓碑,停留幾分鐘後利索轉身離開,沒再有半分留戀。
都走了啊。
舒時雲無所事事漂浮在空中,明明什麼也觸碰不到,此時望見不遠處商承的大衣衣擺被風微微撥動,竟然感覺到有些發冷。
砰的一聲,車門關上。
在那瞬間舒時雲沒來由地感覺到一陣大腦發昏,等到再度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墓地。
眼前是種滿花草的漂亮院子,一條卷毛邊牧正在草叢裡頭蹦跳,聽見柵欄被推開的聲音猛地撲了過來。
舒時雲有點怕狗,下意識側身要躲開,小狗卻穿過了他的身體,圍在一個人腳下打轉。
順著修長的腿往上,看見商承沒有理會邊牧,隻冷著臉進了大門的畫麵,舒時雲隻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
他怎麼跟著商承回家了?
身體一輕,他跟著商承進了門,很新奇地打量著屋子裡的一切。
商承住的地方跟他想象中不太一樣,裡麵的裝潢是很溫暖的原木風,桌櫃上都擺放著花草擺件,很有人氣。
他在裡頭轉了一圈,再要去找商承時,就不見他的蹤影。
飄上二樓,他每個房間找尋,終於在儘頭的書房看見了正立在窗前通電話的男人。
商承脫下的大衣外套隨意搭在沙發椅背上,此時身上隻穿著一件單薄的深綠色襯衫,勾勒出他的寬肩,看起來倒是一點不像三十多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