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嚴申被他說穿了心思,臉上也沒有半點的不自然。
“回家就行。”
舒時雲故意瞪他,抬眼看見商承回來,便頭也不回過去了。
見他悶悶不樂過來,商承抬手揉了把他的腦袋,問:“怎麼又受氣了?”
舒時雲撇撇嘴:“舅舅總笑我。”
在彆人麵前他總是很嚴肅,隻有到了親近的人麵前才會露出這麼一副孩子樣,惹得商承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
“下次彆在其他人麵前這樣。”
舒時雲有點兒茫然,緊接著就聽見他一本正經補充:“有點太可愛了。”
騰地一下,他感覺腦袋都要熱冒煙了。
之後是怎樣跟著商承一起去吃飯的,他已經完全記不清楚。
原本在商承那些明顯都比較成熟的朋友麵前,他是不太好意思親近的,但商承進門和離開時始終牽著他的手,聊天途中也沒忘記給他夾菜,十分細致。
舒時雲對他們交談的話題並不了解,便也隻是埋頭苦吃。
隻是偶爾抬起頭看見眾人相談甚歡的模樣,他也會回想起來曾經自己也接近過類似這種的圈子。
在他尚且年少時,學校中有不少風雲人物向他示好,起初他以為隻是單純的做朋友,可之後被拉入他們的聊天小圈後才發現圈子裡的人都是非富即貴,雖然年紀很小,但聊的話題都很成熟,每一句話似乎都帶著關於利益的暗示。
在他成人禮上,蘭速之主動斥巨資替他舉辦生日宴會,從一個月前就開始預熱,當天母親更是包下了全城的屏幕為他慶生。
母親特意趕回國替他慶祝,可生日宴會的當晚他卻隻做了前半場的主角,之後觥籌交錯的宴會讓他感到難受,那些平時在學校中和他聊天的朋友穿著小禮服,身後卻都帶著滿臉討好的大人,詢問他母親和舅舅所在的包間。
在得到拒絕後,大人維持表麵禮貌告彆,年輕人卻按不住情緒,私底下忍不住衝著他發脾氣,說他們不是真正的朋友。
母親總說,善良是一種難得的品質,而舒時雲也從未將其丟棄,但對他來說,善良不代表軟弱,何況他也不是蠢人,被彆人利用還看不清楚局勢,於是當場便冷漠戳穿了所謂的“朋友”找上他的真實目的。
當天幾人大吵一架,可等他再回到學校,那些人又重新湧了出來,為當天的事情跟他道歉,還邀請他去參加新的活動。
舒時雲並未跟他們回到最初的關係,隻是偶爾遇見會一起吃頓飯,可逐漸他感覺到自己那些紈絝子弟相處不來,在一次活動中看見他們對球場的球童高高在上施暴,終於還是忍不住撕破了臉皮。
而也就是從那天開始,圈子裡關於他的傳言逐漸多了起來,但他卻並不在意,步入大學後他同那些人斷交,也將屬於自己的信息封閉起來。
他相信,會相信那些人嘴裡說出來的話的人,也不會是什麼正常人。
一頓飯結束,眾人在草坪上散步,舒時雲心事重重走在後麵。
他發現自己好像也變成了那樣的人,之前明明不了解商承,卻聽信了那些傳聞,這些話他不好意思說出口,扭頭看向身邊的男人,他悄然鬆了口氣。
好吧,他相信商承不會介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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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舅舅說的一樣,當天晚上蘭速之就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