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這個方子確實會透支老爺子的生命力……”
許秀秀抿抿嘴，承認了方子有問題。
白毅輕輕歎了一口氣，似乎有些惋惜：“你的醫道……偏了。”
病人求醫就是求生，許秀秀這樣做，看似為了病患著想，實則是草菅人命。
“一直瞞著你們，是我不對，我可以道歉……”
許秀秀繃著臉，視線瞥了一眼病房中的肖老爺子，似乎有些猶豫，可很快還是堅定下來，對著所有人說道：“但是我做的這一切，都是得到了肖老爺子允許的！”
“你胡說！”
“就是就是，老爺子怎麼可能自尋死路。”
“我看你就是不想承擔責任罷了。”
…………
肖家眾人情緒更加激動，幾個性子直的乾脆跳了起來，對著許秀秀破口大罵。
“咳…等等……”正在這個時候，對講機中卻傳來了肖老爺子的聲音，很顯然，外麵的動靜把他驚醒了。
肖建宇急忙上前說道：“爺爺你放心，我們這就嚴懲企圖謀害你的歹人，您就好好看著吧！”
“不…她不是……”病房裡的肖老爺子費勁力氣抬起手指，聲音中透著無法形容的虛弱：“是…是我……”
嗯？！
所有人都呆住了，直勾勾地看著肖老爺子，瞳孔放大，寫儘了難以置信。
“自從中了血毒，我就一直癱瘓臥床十五年，吃喝拉撒都被人伺候，毫無尊嚴可言……”
“我過夠了這樣的生活，隻要可以讓我重新站起來，重新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人，哪怕隻有半年時間，老頭子我也不後悔，就是怕你們多想，才囑咐小姑娘不要告訴你們。”
“你們彆罵人家小姑娘，要罵就罵老頭子我……”
這話說的，一幫肖家人低著頭，眼露愧色。
而後，肖老爺子輕輕咳嗽兩聲，看著許秀秀：“小姑娘，我的族人有些冒犯，不要往心裡去。”
“藥配好之後，可以給老夫送來，能贏來半年時光，我已經心滿意足，了無遺憾了。”
不少肖家人聽到這，眼眶都紅了，更有甚者，低著頭小聲抽泣起來。
許秀秀點點頭，開始重新配藥，同時不忘在白毅方向多看幾眼，意有所指道：“明知道病人活著是痛苦，可還要為他延壽，加深他的苦難，這難道你就是你的醫道嗎？”
“真正走偏的人，是你吧！”
與其讓病人痛苦地離開，還不去留給他們最後的體麵。
白毅卻隻是背著手，白大褂被過堂風吹動，表情從頭到尾沒有任何變化：“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讓肖老爺子痛苦的活著了？”
“又是誰告訴你，壽命和健康隻能二選一？”
許秀秀一怔，旋即搖搖頭，淡淡奚落道：“魚和熊掌不可兼得，肖老爺子這種情況，能有半年光陰已經是邀天之幸。”
“你說的可能性，絕對不存在！”
可白毅白大褂一甩，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弧度，聲音不大，但是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為醫者，就是要逆天而行！為自己爭，同時也是為病人爭。”
“在我這裡，魚和熊掌，必須兼得！”
許秀秀不住搖頭：“想法很天真，現實很殘酷。”
“你不可能做到的。”
她根本不相信白毅可以做到。
肖振軒左顧右盼，一時間竟不知道該選擇相信誰。
“在結果沒有揭曉之前，永遠不要說不可能。”白毅直接掠過了許秀秀，走到對講機前：“老爺子，你願不願意給自己一個逆天改命的機會？”
這話說的，好狂！
肖老爺子混濁的眼神中浮現一絲錯愕：“你真能治好我？”
白毅頷首，擲地有聲：“那是自然！”
“那我這把老骨頭交給你了！”
誰能拒絕好好地活下去呢？
就算失敗了，用許秀秀的方案，他也能重新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