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明月樓包廂之中，劉楓看著白毅二人驅車離開，這才緩緩從窗邊走到餐桌前，一臉疑惑地看向劉老爺子。
“爸，我不理解。”
劉秉寧卻老神在在地喝著茶，輕輕吹去茶盞上的熱氣：“不理解什麼？”
“您明知道白毅和京都王家不死不休，王雲聰是鐵了心要弄死白毅，我們這時候給白毅提供幫助，萬一要是京都王家怪罪下來……”
劉楓謹慎問道，接下來的話並沒有直說，但他相信劉秉寧聽得明白。
劉秉寧抬了抬眼皮，便將茶盞放下：“我以為你接手了家裡的生意這麼多年，應該會有些長進，沒想到還是這麼愚鈍，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看不明白。”
“古人有雲，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彆看現在白毅狼狽不堪，可未來的事情誰能說得清楚呢？”
“我知道您想投資白毅，可五十億未免太多了，還要承擔京都王家怪罪下來的風險！”劉楓聲音抬高了一些：“他真的值得我們這麼做嗎？”
“正所謂富貴險中求，風險越大，收獲越多。”劉秉寧不以為然，輕輕搖頭：“而且，區區五十億你就覺得多了？要依我的想法，五百億投在他身上都不算多。”
劉楓懵了，這白毅到底給老爺子灌了什麼迷魂湯，讓老爺子這麼不遺餘力地幫助他？
就算是白毅對老爺子有救命之恩，這般重視也有些過分了。
“還不理解？”劉秉寧突然看向劉楓。
劉楓點點頭：“爸，我想知道你到底怎麼想的？”
劉秉寧站了起來，混濁的瞳孔漸漸變得清明，逐字逐句說道：“五百年前，我們江南劉家隻不過是一家擁有幾家票號的小錢莊而已，可在之後，卻以直上青雲之勢擴張，經營範圍遍布大夏，更拿下鑄幣權，號稱劉錢通天下，你可知為何？”
劉楓一怔，旋即想到了什麼，眼露震撼：“白毅何德何能和高武皇帝相提並論？您未免太高看那小子了吧？”
劉家的發家史完全是一部傳奇。
江南錢莊的先祖，並不算豪門，隻是機緣巧合下資助了一位落魄軍士，並將嫡女許配給他。
不曾想，那落魄軍士後來竟趁著王朝大亂，揭竿而起，同天下群雄逐鹿，最終問鼎巔峰，開辟一代皇朝，史稱高武皇帝。
而江南劉家也憑借從龍之功，一門一後三帝皇，一躍成為頂級豪門，璀璨至極。
劉秉寧這時提及這段往事，顯然是將白毅擺在了高武皇帝同樣的位置上。
他有這個資格？
“愚笨！”劉秉寧冷哼一聲：“你就是被白毅現在的落魄蒙蔽了眼睛，以為他不過如此，身為劉家家主，你竟也這麼勢利眼。”
“一年不到，醫道頗有建樹，練氣修為比肩築基。”
“從一無所有，再到如今這般百億身價，不管是天賦，才情，品性，白毅皆是上上之選，如此天才，在你眼裡，隻當得起一個不過如此的評價？”
“就算老頭子我瞎了眼，看錯了人，那依靠白毅，我們江南錢莊也算是間接搭上了薑洛蘭，和京都薑家多了幾分香火情，不論如何，我們都不會虧的。”
一番言論，直接讓劉楓麵露愧色：“孩兒羞愧。”
“好好看，好好學，你就是身居高位太久，忘了本心。”
說著，劉秉寧想起了什麼，從桌子下取出一個檀木盒子，擺在桌上，看向劉楓。
“我記得平兒也在東江吧，將他叫來，以我江南錢莊的名義，暗中替白毅掃平些障礙，在適當的時候出現，表明我們劉家的善意。”
“做了好事不讓人知道，那算做了什麼好事？”
“至於這一株玄晶花枝，也以平兒的手轉交給他。”
所謂投資，可不是單單給錢就算結束了。
不多做些功夫，他怎麼能將白毅栓死在江南錢莊的大船上？
“爸！”劉楓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