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瞎眼道士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用一種長輩教導晚輩的語氣,一本正經的對少女勸道:“彤兒啊,下次這種實話就不要用這種非常淡定、非常自然的語氣說出來了,彆人聽到了搞不好會當真,貧道好歹也是修道之人。”
說完,他蓋好木質鍋蓋,任由麵團在開水中滾煮,然後來到田彤兒旁邊,對著木桌伸出手掌。
田彤兒不明所以。
“金豆道長,您這是?”
“給我報酬。”
瞎眼道士一臉正常的解釋道:“最近生意不好,貧道已經窮的快揭不開鍋了,今天的午飯是最後一頓,營地裡好多小孩子都還餓著,貧道要去當聖母,親兄弟明算賬,鹿哥找貧道救他兒子,貧道要報酬去做善事。”
聽到瞎眼道士的話,田彤兒愣了一下,隨後起身走出木屋,從摩托車的容納箱裡取出一大包麵粉和幾塊土豆。
現在她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出發之前,老師會將親手種的麵粉和土豆交給自己,讓自己帶上。
這些糧食都是老師自己種的,不屬於革命軍的公共財產,因此給金豆道長屬於私人行為。
“金豆道長您看看,這些夠不夠。”
收到農作物,瞎眼道士頓時開心的笑了起來,蹲在地上一邊用手掂量糧食的重量,一邊對燒火做飯的老者招呼:
“福伯,去喊孩子們過來吃飯。”
看到眼前這位長輩的舉動,田彤兒的黑色眼眸中閃過一絲敬佩,但隨後她又覺得有些不解:
“金豆道長,其實像您一身的本事,著實不用過的這般清貧,老師雖然也苦修,但他老人家每個月還能吃一頓鐵鍋燉大鵝,而且如今這個世道,像您這樣不計自身成本去做善事的,也確實是少。”
“貧道是這個時代最後一個道士。”
木屋內,笑嗬嗬的瞎眼道士打斷了彤兒的話,一邊抱著土豆去水缸裡洗刷,一邊搖頭晃腦的說道:
“貧道沒有無垢的蜃樓能力,但貧道也代表著道門最後的臉麵。”
他指著木屋內簡陋至極的香案和靈位,非常淡定的說道:
“祖師爺都在天上看著呢,貧道作為一個道士,不做善事還能乾嘛?賣屁股嗎?”
說著,瞎眼道士轉身將煮好的麵團撈出,甩乾水分擺入盤中,然後將插了孔的土豆放入,接著又小心翼翼舀了兩勺鹽。
土豆沒削皮,而是洗乾淨了一同放下。
“哈哈,今天可要大吃一頓,真是祖師爺保佑。”
見金豆道長一點不著急,田彤兒也就沒有了催促的意思,她知道,眼前的這位金豆道長能力特殊,可以展望因果未來,他既然不著急,就說明林鯨落和道長的徒弟目前平安無事。
不久,土豆放下,蓋上鍋蓋,瞎眼道士才摸索著從一架木櫃中取出一台模樣非常老式的黑色機器。
這台機器很大,仿佛一台黑色的古董音響,上麵還有幾根金屬天線,瞎眼道士抱著這玩意兒來到木桌前,擺弄了幾下,摸索著按了幾個按鍵,最後在一陣滋啦滋啦的電弧聲後,裡麵驟然傳來一道憤怒的中年女子聲音!
“死牛鼻子!你特麼終於肯聯係老娘了!老娘要用核彈轟死你!把你千刀萬剮!!!”
尖銳的聲音一上來就充滿怒火,把田彤兒嚇的一呆,而瞎眼道士卻是一副臉不紅氣不喘,慢悠悠的愜意模樣,按著按鈕溫柔笑道:
“歐陽居士,首先,請原諒貧道前些天的不禮貌,真的非常抱歉,其次,貧道昨夜出門解手之時夜觀天象,發現紫薇星南移,天狼耀青光,掐指一算,算出貧道和歐陽居士之間還有一些緣分,故想請歐陽居士來聖地之眼壁壘東北部六十公裡處的野湖一聚,不知歐陽居士可願?”
“我願你姥姥個腿!”
機器內,女子憤怒的聲音再次升高:
“死牛鼻子你還以為我是十五歲的時候嗎!你撒謊能不能動點腦子!
那特麼天上到處都是灰燼深空,你特麼又是個臭不要臉的死瞎子,你告訴我你是怎麼看到紫薇星和天狼星的,你是把屁股撅起來用菊花看的嗎!”
“咳咳。”被懟的瞎眼道士尷尬咳嗽了兩下,繼續笑道:
“歐陽居士請不要在意這些細節,貧道是出家人,會開天眼,倘若居士不信,貧道可以開一次給居士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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