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灣灣和李凡景裹著棉被,靠在火爐子旁,小聲吸著鼻子。
趙序把李凡景往外拽了拽:“你往外點,彆把我被子燒了。”
“話說,”沈灣灣把考暖和了的手縮進被子裡,“你不是在岷州嗎,怎麼來蘭口了?”
趙序笑道:“這不是聽說你在蘭口,死活走不動了,他來看看什麼情況。”
“是嗎?”
沈灣灣懷疑地看著李凡景,滿臉寫著:不信。
“咳。”李凡景彆過頭,“當然是有正事。岷州知州通敵了。”
“蔣垂辛?”
“是。”
通過兩人的對話,沈灣灣大致明白了。
這蔣垂辛如今四十三歲,本是中央刺史。老皇帝去世沒兩年,蔣垂辛便自請前往邊境。當時,是太後批的折子。
這些年,趙序見蔣垂辛在岷州乾得還不錯,百姓也都還算滿意這個知州,便沒有多過問,畢竟有能力治理邊境的不願意離開長安,願意過來曆練的沒這個能力。
可偏偏這個蔣垂辛動了歪心思。
李凡景從懷裡掏出證據:“這些都是蔣垂辛和外部往來的信件,涉及糧草倒賣、販賣百姓、出賣軍情等一係列罪行。”
趙序一頁一頁翻過去:“他為什麼要投敵呢?”
趙序掌權之後,不僅沒有克扣他,還在太後給的待遇上又提了幾分。難不成,是蓄謀已久?
“據可靠消息,蔣垂辛唯一的兒子是私生。”
“私生?”趙序漸漸有了頭緒,“你的意思是,他的兒子是和外部女人所生?”
“百姓中有流言,說兩年前,若爾蓋部來皇城覲見,途徑岷州,受到岷州知州接待。還記得若爾蓋帶來的那個女人嗎?”
趙序有點印象。
若爾蓋王來,還帶了他的兩個女兒。
來的那日,他便讓自己的女兒在文武百官和眾多外臣麵前奏樂起舞,身姿綽約,屬實驚豔了不少人。
若爾蓋王更是當著所有人的麵,提出要將自己的女兒獻給趙序,像娥皇女英那般,二女侍一夫,造就一段新的傳奇佳話。
“然後呢,你怎麼拒絕的?”
現在的後宮裡沒有這兩號人,就說明趙序沒同意。
趙序支支吾吾道:“總之就那麼拒絕了唄。”
李凡景拆台:“他當著所有人的麵,說他後宮裡的沈婕妤囂張跋扈又善妒,他不敢。”
“……”沈灣灣咬牙看向趙序,“屬實?”
“……屬實。”
“趙序,我掐死你!”沈灣灣作勢就要去掐趙序的脖子,卻被李凡景壓住裹在身上的被子,隻能一雙手在外麵亂揮。
“哎,你彆激動!你雖然背了個罵名,但我倆都不虧啊!”
沈灣灣縮回被子裡,覺得趙序說的也對。
她沈灣灣從來就沒在乎過在外的名聲。
“所以若爾蓋王回去的路上,把自己女兒給了蔣垂辛?”
趙序搖頭:“恐怕不是回去的路上。”
“不是回去的路上?”沈灣灣逐漸瞪大眼睛,“來的時候就給你準備好了綠帽子?”
“說什麼呢?”趙序在沈灣灣頭上敲了一下,“什麼綠帽子?那是若爾蓋王心懷不軌,我聰明機智,沒上他的當。”
李凡景看了一眼趙序,道:“總之,民間就是這麼傳說的,我核實了當時的記載,時間線也都對得上。”
“我調查了若爾蓋王的女兒。”李凡景又從懷裡掏出一本冊子,“據牧民回憶,去年夏天,若爾蓋王的二公主誕下一名女嬰,沒多幾天,大公主也誕下一名男嬰。”
沈灣灣不禁吐槽:“這蔣垂辛身體還挺好。”
“咳咳咳!”聽到沈灣灣的話,趙序咳嗽了好幾聲才緩過來,“姑娘家家,彆說這些話。”
沈灣灣白了趙序一眼:“這話有什麼問題?趙序,你該不會是被封建氣息熏久了,人也變得封建了吧?”
“嘶……”趙序仔細想了想,“好像還真有那麼一點。”
李凡景打斷兩人:“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哦,對!”趙序終於意識到,蔣垂辛這個叛國通敵的反賊才是重點,”李將軍,你有什麼想法?”
“證據確鑿,直接下令捉拿歸案,交由審刑院審理。”
沈灣灣點頭:“讚同。”
“但問題是,我該怎麼讓這些證據合理合法呢?”趙序一手一疊資料,“岷州記載和蔣垂辛的信件倒還好處理,若爾蓋部的秘聞怎麼解釋?”
他總不能說這是民間傳聞。一來不可信,二來他派人去若爾蓋竊聽民情,屬實不太好。
要讓這秘聞變成史料記載,成為量刑發依據。
“我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