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秋華聽了這話,直接就笑了。
老太太是非常有涵養的人,和自己的兒子說話,也不會說什麼太難聽的話,但是邵衛邦這種雙標的行徑,可以說是非常傷人心的。
“厚此薄彼?你還有資格說這個話?這和賊喊捉賊有什麼區彆?”杜秋華語氣十分來曆,眼裡的失望幾乎要溢出來。
邵老爺子冷眼旁觀, 眼神中殺氣十足。
這麼多年了,他對小兒子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如果這次他再毫無底線地偏袒胡長英母子,那麼他也沒有任何理由再縱容這個逆子了。
麵對母親的指責,邵衛邦有那麼一刻的心虛,隻有那麼一刻而已。他早已經習慣了事事維護胡長英,幾十年的習慣, 怎麼可能說改就改呢!
更何況, 在邵衛邦心中, 胡長英是弱勢的一方,她才是受害者,才是被家人不斷嫌棄和抵製的存在,自己要是不替她說幾句話,她還不得被欺負死!
大兒子從小就和他不親,早就變成了他大伯的孝子賢孫,自己將來隻能指望長英和耀陽了,自己不向著他們,難道還向著彆人。
“媽,您這麼說就不對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那麼好騙的!現在明擺著是你們一大家子人在欺負長英和耀陽,我說兩句還不行啊!您知道我回家以後,長英那眼睛都腫成什麼樣了嗎?耀陽臉上那麼大一塊青,就是這個不孝子打的。”
“夠了!”邵老爺子大吼一聲,從飯桌前站了起來。
老爺子可是乾革命出身,一身的氣勢絕非是邵衛邦這樣的草包可以承受的,儘管他現在年紀大了, 可是眼神裡透露出來的堅毅和殺氣, 還如同當年一樣。
“爸……”邵衛邦顫顫巍巍的喊了老爺子一聲。
“你彆叫我爸!”邵賀祥把眼睛一瞪, 用手一指門口,“你走,這個家不歡迎你!我邵賀祥一生光明磊落,坦坦蕩蕩,怎麼會有你這種四六不分,好歹不知的兒子!早知道你是這個德性,老子當年就應該死在戰場上!”
杜秋華擔心老伴的身體,連忙道:“老頭子,你彆生氣了。小於啊,把早上耀陽買的東西拿過來,讓他帶走。”
語氣裡也是飽含失望和傷心。
“哦!”於姨連忙去拿了那些水果和營養品,放在了邵衛邦的腳下,她多一個字沒說,轉身就上一旁躲著去了。
邵衛邦覺得自己被父母嫌棄了!不但沒辦成替妻兒出氣的事,還讓老兩口把自己罵了一頓。
看著腳下的那些水果和營養品,邵衛邦覺得無比諷刺,他一肚子氣沒處發,突然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邵錦陽。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要不是他帶著對象回來, 又動手打了耀陽, 哪裡會有這些事。
邵衛邦看到邵錦陽,心裡這股子邪火就摟不住了,他甚至都沒有猶豫,兩步就竄到了邵錦陽麵前,一巴掌乎過去,想要打邵錦陽幾下,替小兒子出出氣。
二老驚呼出聲,就連站在邵錦陽身邊的安子溪都忍不住睜大了眼睛。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誰也沒有想到邵衛邦會突然動手。
料想中的巴掌聲沒有響起,邵錦陽輕鬆地攥住了對方的手腕,眼中冰冷一片。
“你膽子肥了,還敢抓老子的手,你撒開。”邵衛邦想要掙脫邵錦陽的桎梏,可是他那點力氣哪裡掙脫得開。
“你這個不孝子……”邵衛邦氣得直哆嗦,眼珠子都紅了。
邵錦陽毫無情感地看著邵衛邦,“如果可以,我寧願沒有你這個父親。你還以為我是一個四五歲的孩子,沒有力氣反抗,隻能任你侮辱打罵嗎?你的惡意,永遠隻對我和媽媽展現,父慈才能子孝,你這個當老子的不合格,我自然也隻能是個逆子。”
邵衛邦心中一驚,杜秋紅聽了,眼眶都紅了,心裡的滋味隻剩下苦澀。當初邵衛邦和江芹也是夫妻恩愛,度過了幾年美好時光。可是自打邵錦陽出生後,夫妻兩個不知怎地,感情越發疏離,邵衛邦對待邵錦陽也是微妙異常,父愛在他身上根本沒有體現。江芹生病以後,邵衛邦對邵錦陽就更不待見了,那時候他已經和胡長英走到了一起,沒過多久邵耀陽就出生了。
“你還敢頂嘴!”
邵錦陽麵無表情的鬆開了手,“你沒有儘到一個父親的責任,不忠於自己的妻子,又有什麼資格教訓我。”
邵衛邦又羞又惱,特彆是安子溪還在一邊看著時,他感覺自己的裡子麵子都丟光了。
他老子和兒子都不待見他也就罷了,這丫頭算是什麼東西,也敢看自己的笑話。
邵衛邦覺得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都衝到了腦袋頂,此時的他理智全無,隻想著找個出氣筒,而安子溪無疑就是那個最合適的出氣筒。
“小姑娘家家的,要檢點一些,不要瞧著男方家裡有權有勢,就不要臉的撲上來。我聽說你家裡亂事一堆,不是蹲大獄的,就是坐牢,你這樣的條件怎麼敢往我們家錦陽身邊靠呢!”
安子溪先是一怔,緊接著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她手疾眼快地拉住準備反擊的邵錦陽,眨了眨她那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故作天真地問道:“你是在和我說話嗎?”
“除了你,我還能說誰!”邵衛邦一副你有點白癡的樣子,還不屑的翻了一下眼皮。
安子溪伸手攔了想要幫腔的杜老太太,然後十分正式地道:“我以為你說的是你太太胡長英,畢竟她當初就是瞧著邵家有錢有勢,才會不要臉皮地往你身上撲。她要是知道檢點,又怎麼會纏上有婦之夫呢?說白了還不是圖你家裡那點財勢。哦,對了,你也是厲害,不管什麼腥的臭的都能咽下去,佩服!”
幾句話,說得屋裡幾人臉色各異,邵衛邦的臉上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姹紫嫣紅的顏色在他上開了個遍,那是相當好看。
“不要臉的臭丫頭!”邵衛邦的火氣再也藏不住了,甩手就朝著安子溪打了過去,安子溪揭了他的遮羞布,這是他不能容忍的事。
“哎呀!”杜秋華驚叫一聲,生怕安子溪吃了誇。
“小兔崽子,你給我住手。”邵賀祥氣得跳腳,他是老一輩的先驅者,凡事講究實事求是,安子溪所說句句屬實,所以邵賀祥不但不生氣,反而覺得她罵得好!這會兒眼見著邵衛邦又要打人,老爺子劫怒了,小安長得瘦瘦弱弱的,要是被他打了,那還了得。
誰知安子溪並沒有挨打,她和邵錦陽一樣,輕輕鬆鬆就攥住了對方的手腕子。而且安子溪對邵衛邦沒有一絲一毫的好感,她的手上用了力道,差點捏碎了邵衛邦的腕骨!
“疼,疼!你快鬆開我,你這不要臉的臭丫頭。”邵衛邦的汗都下來了,眼中露出幾分恐懼之色,他實在沒有想到,這丫頭瘦不拉嘰的,力氣居然那麼大。
“你想欺負人,就得做好被欺負的準備!我可不像邵錦陽那麼好說話,對你還有忍耐之心!你們是父子倆,他這個當兒子的忍你三分倒也說得過去,我可不姓邵,你再敢罵我,小心我弄死你。”
安子溪是真的生氣了,她才不在乎自己在彆人眼裡是什麼形象呢!想讓她不痛快,就得做好自己不痛快的準備。
穀竇
“我是錦陽的父親,你要是嫁到邵家來,我就是你公公,是你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