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溪知道掙錢,要不然當初她也不會想到這麼一個主意。
雖然是存了讓曾季雲幫自己打聽消息的心思,但事實也是希望她能多些收入,乾點正經營生。像曾季雲這種見識過陰暗麵的人,稍有不慎就會變成反麵教材,隻有生活好起來了,她有了積極麵對的態度,才能正式和過去告彆。
“你不信是吧?”曾季雲以為她不相信,跟她說了自己前幾天收東西的事。
“我跟你講,左兒胡同有個酒蒙子,頓頓離不了酒。因為這個事兒,他媳婦跟他離婚了,兒女也不跟他來往,周圍的人都說原來啊,他們家日子可好過了,但是後來遇到了變故,再加上他整天喝酒,不乾正事,就把家敗了。”
曾季雲把手裡的雪糕棍一扔,“走,進屋。”
安子溪半信半疑的跟她進了屋,發現曾季雲關窗子關門,然後還把窗簾也拉上了。她從炕洞裡掏出一個油紙包,獻寶似的拿給安子溪看。
“打開。”
入手還挺沉。
安子溪打開油紙包,發現裡麵還裹著一層,再打開一瞧,裡麵包的竟然是一個巴掌大的小佛像。
“這是……”安子溪看出了不尋常,“金的?”
曾季雲一拍巴掌,“好眼力。我跟你說,我前幾天到那邊收東西,那酒蒙子非要拿這個換酒錢。他說這是銅的,要換七塊,我沒同意。”她的眼力還差著些,一開始真沒看出來這玩意是金的,佛像外麵臟得不像話,都包漿了,她覺得不值錢,不想收。
“他非要賣,不然不讓我走,最後我給了他六塊錢,隨便就揣兜裡了。”換了往常,東西到手她就拿到廢品收購站了,可是那天她鬼使神差的沒去,回家了才發現這個小佛像是純金的。
“你說這玩意值多少錢。”
安子溪幫忙把佛像包好,送到她手裡道:“這個我可說不好。要是單論金子賣,那是有數的錢,但就怕這玩意是個古董,那價值可就難說了。”
“懂行!”曾季雲把小油紙包放回去,仔細地將它藏好,又將磚頭放回去,將炕席放下恢複原樣,這才道:“我就覺得吧,這行有意思,能掙錢,還能學著東西。我都聽說了,有不少收廢品的,都靠這種撞大運發了家。我運氣就不錯,說不定將來也是個富翁。”
她臉上掛著笑容,帶著幾絲明媚,看得安子溪也高興起來。
“真的覺得自己運氣好?”
曾季雲沉默了一下才道:“人這一輩子,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能說自己走一輩子黴運呢?誰又能說自己一輩子發財呢?我就覺得認識你之前後,我的黴運應該都耗光了,也該輪到我走運了,發點小財什麼的。”
安子溪就笑,“你還信這個。”她一直覺得曾季雲是不信命的,正因為她不信命,才能衝開枷鎖,逃出升天。
“人這一輩子,總得有點念想吧?”曾季雲道:“彆說我了,你怎麼樣,還和那位糾纏著呢?”
她說的是向大鵬。
“那倒沒有,就算是暫時收兵了,以後什麼樣也不好說。不過我心裡總覺得有大事發生。”安子溪隻道:“季雲,那個人,你是怎麼想的?”
該麵對的始終要麵對,安子溪不想曾季雲將來後悔,哪怕曾季雲想讓自己幫忙殺了他,她也不會拒絕,因為她原本就不是一個好人。
“我也想了好久,每次想都是不同的結果。最開始我恨不得親手親了他,好像隻有親手結果他,才能解我心頭之恨,才能彌補我這些年所受的那些痛苦。但是後來我想明白了,還是報案吧!讓他接受法律的製裁。沒有必要為了他那樣的人,把我這一輩子也搭進去,我還沒成為富翁呢!”
安子溪很慶幸,“你能想通最好了,你放心,我認識熟人,肯定幫你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讓他下半輩子在牢裡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