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住宿的時候,邵錦陽挑了縣城裡最好的招待所,軍區招待所。
前台接待人員的目光一直在安子溪身上晃悠,即便她拿到了兩個人的身份證明,拿到了他們的結婚證,但是還是一臉疑惑。眼神和探照燈似的,不住地打量著安子溪。
“同誌,有問題嗎?”安子溪略有些不耐煩地靠在接待台前,“你反反複複看了很多遍了,我們開了一天的車很累了,麻煩你快點好嗎?”
接待人員是個四十多歲的阿姨,長臉,麵龐微微有些發黑,她燙了當下最時髦的發式,本該是個都市麗人,但是她眼角,嘴角都向下,生得比較刻薄,讓所有的修飾都化成了泡影。
“你這個小同誌什麼態度啊。作為招待所的工作人員,我們有權力核實每一位客人的身份信息,這是我們的本職工作。”
“結婚證,身份證,工作單位的介紹信都有,你還要怎麼證實。不如我開車送你進京,你親自去確認一下?”
“哎,你怎麼說話呢?你這年紀和長相對不上,你還不讓人多考慮考慮。”長臉阿姨生氣了,“誰知道你們這證是怎麼回事,瞧著年齡就不對。”
安子溪一笑,“大娘,長得年輕也是我不對?哦,國家有規定,男的和女的相差五歲以上不讓結婚?”
那女的一聽就炸了,“你管誰叫大娘啊?”
“哎,我長得年輕,你覺得年紀對不上,我不能怪你。那你長得老,我覺得叫大娘合適,你也不能怪我啊,你急什麼?”
邵錦陽一臉寵溺地在旁邊看著安子溪胡鬨,他雖然開了一天的車,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精神卻很好,這會兒瞧見安子溪和彆人吵架,還覺得挺有意思的。
這姑娘是真的鮮活,不管和什麼樣的人都能吵起來,動起手來也絕對不慫,反正你要是給她一根足夠長且結實的棍子,說不定她能把天捅個窟窿。
招待所的其他工作人員聽到前邊吵起來了,連忙過來充當和事佬,“哎喲,這點小事兒吵什麼。”戴著老花鏡的員工接過安子溪他們的證明看了兩眼,立刻道:“小同誌,你們的手續沒問題,我現在幫你們辦理。”
她使了一個眼色,讓人將長臉工作人員拉了下去,還一臉歉意地對安子溪道:“我們同事人不壞,就是做事原則性太強了,小同誌你是有學問的文化人,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接著,她又對著邵錦陽道:“這位男同誌也是,你就不知道勸著點?”
要是一般的男人好麵子,說不定就要埋怨自家媳婦幾句,可邵錦陽卻道:“我這個人原則性也很強。”
戴老鏡的工作人員下意識地問了一句,“怎麼說?”
“老婆永遠是對的。”
安子溪尷尬的差點原地起飛,那個工作人員嗬嗬了一聲,將開好的條子和房間鑰匙,文件一並還給了他們。
“在這裡簽字,你們就能上去了。”
安子溪直接簽上大名,將文件全都放到包裡,扭頭往樓上走。
邵錦陽跟在她身後,拎著兩個大包,脖子上還挎著一個。
老員工瞧了很久,一直到再也看不到二人的身影,才嘟囔了一句,“怕老婆的男人,能有什麼出息?”
招待所的走廊非常有年代感,牆壁上斑駁的牆皮,似乎在訴說著歲月的無情。
房間朝向很好,屋裡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味道,衛生打掃的也很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