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下午。
狄昂才看到了許良。
他沒想到,許良在這附近竟還有一處宅子,宅子與那弔老頭的宅子有些類似,不過風格不一樣,弔老頭偏向於修身養性的類型。
而許良宅子的環境,卻帶著一種鐵血的氣息,院中儘是礫石,有一條曲曲折折的紅色石塊鋪就的小路,像是一條血路。
屋簷下還掛著幾麵破損的旗幟以及數十具破損的不成樣子的鎧甲。
依稀在旗子上能看到個關字。
許良以前的軍隊戰旗?
“見過統帶。”
王虎奴將狄昂與黑子帶到後,便離開了。
許良一個人坐在院中,似專門在等待狄昂。
隻是……
他的形象…
“坐。”
許良翹著二郎腿,上麵的腳光著,下麵的腳拖著布鞋,小拇指正在鼻孔裡蠕動,抬手間,好似有一坨什麼東西。
這一刻,與之前在兵衛所、訓練營外看到的許良截然不同。
那時候的許良威嚴、莊重,一看就是大官,也是高手。
但現在…
狄昂愣了一下,隻覺得身前的石凳帶著一種莫名的汙染,硬著頭皮正要坐下。
卻聽到許良又道,“沒讓你坐,我說的是狗。”
狄昂僵住。
可惜,黑子對他的指令沒有絲毫搭理的樣子。
許良見狀,讚歎一聲,“果然是好狗,你是怎麼找到魘怪的?”
狄昂沒有回答。
許良愣了一下,轉頭看向狄昂,“你怎麼不說話?”
“卑職不知道你問的是我還是狗。”
“入他娘,狗會說話嗎?”
狄昂正想搖頭,又忽然想到,自己搖頭不說話,不就又成了狗?
念及至此,頓時鼓蕩胸中長氣,大聲說道。
“啟稟都頭,狗不會說話,人會!”
許良忍不住側過腦袋,用摳過鼻孔的小拇指掏了掏耳朵,“你喊那麼大聲乾什麼?”
狄昂沉默。
莫名的,他從許良身上,看到了幾分牛三石的影子。
這兩人,不會真是兄弟吧?
“咋又不說話了?你是怎麼找到魘怪的?”
狄昂正要說話,卻看許良的腦袋又看向了黑子。
一時間,再次沉默。
這次,問的到底是自己還是黑子。
“說話啊!”
這人什麼毛病,問自己問題,卻偏偏要看黑子,鬼知道你問的到底是誰。
“黑子天生嗅覺出眾,以前是我外公打獵的頭狗,後來在山中吃過精怪的寶物,能嗅到魘怪的氣息。”
許良不自覺扣鼻孔的手微微一頓,“那又是怎麼殺的魘怪?你連氣血都沒有,能破開魘怪的防?”
狄昂思量了一下,輕聲道,“黑子天生有一種力量,能加持自身。”
“天生異力?”
許良點點頭,將手指上的東西彈掉,起身,穿上鞋,看著狄昂。
“有個活兒,你跟我去試試,要是表現的好,今天的事情我幫你擔了。”…。。
狄昂心中明白,多半是要去尋找魘怪。
許良畢竟是差司統帶,不可能隨便輕信他與楊暢的話,一切的一切,終究得手上見真章。
“今天我心情不錯,展示一下你目前修煉的武技,我指點你一番。”
狄昂抱拳,“多謝統帶。”
許良無所謂的擺擺手。
狄昂展現了自己的拳法以及刀法。
樁功看不出什麼,也無需展示,許良初時隻是點頭,後來變得有些驚訝。
他沒想到狄昂的拳法竟然精妙到這種程度,他是軍中出身,太祖長拳自是爐火純青,眼力也自然不缺,能夠看出狄昂的拳法真正登堂入室。
“你練拳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