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道格酒館(1 / 2)

要想立住腳,首先就要搞錢,有一個能夠保證體麵生活下去的營生。

馮國輝的原身就是長毛餘孽,如今更兼有來自後世重生的靈魂,對所謂的階級和規矩不大感冒,行事更是無所顧忌。

但他做人有自己的底線,設賭檔,賣鴉片,開妓院與販賣人口這些害人的暴利營生是不屑去做的,那也忒缺德了。

可除此之外

也隻有開設礦山和種植園算是正經營生,爪哇島是典型的熱帶海洋氣候,也是聞名世界的香料群島,各種熱帶特產種植園數不勝數。

荷蘭殖民者基本壟斷了歐洲香料貿易,從中獲得占據荷蘭王國近一半收入的巨額利潤,香料貿易蘊藏著驚人財富。

也正是因為如此,荷蘭殖民者對於香料貿易實行嚴厲的專營製度,非荷蘭東印度公司頒發牌照的貿易商船,一概不允許經營香料貿易。

隻要被查稽到,那就是死路一條。

想要開設礦山也不容易,首先必須要有豐厚的本錢買下礦山自營,並且要在當地官委議會獲得礦山運營牌照,定時繳納稅收,必須要有深厚的關係做依托。

簡而言之

就是拿出一大部分利潤,賄賂當地有權有勢的荷蘭白人官委議員及軍警。

比如華裔富商喬雲南就是這樣做的,他的礦山收入中有六成以上,需要用於打點巴達維亞的荷屬總督府要員,議會主席林克-馮-比德林斯這些紅番鬼佬,才能把生意長期安穩的做下去。

否則,真的當荷蘭白人殖民者是死人啊?

沒有一點道行,被人生吞活剝了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華裔富商喬雲南費心費力的扶持安西會堂口,自家也擁有二百餘人的私人武裝,就是為了將刀把子攥在自己手上,免得被彆人當肥羊任意宰割。

馮國輝思前想後許久,心中終於拿定了主意。

這時候

他的腹中已經饑餓難耐,咕嚕嚕的鬨騰了起來,於是便將銀錢放在錢袋中,係於腰間,六把柳葉飛刀分開插於後腰左右兩側,放下大褂遮掩起來。

然後便推開柴門走了出去,半晌過後,他才拎著米袋和一大包東西才返回棚屋中。

他買了幾斤米和一塊臘肉,取出一些米淘淨後置於鐵鍋中,臘肉剁開一半也放入鍋中,蓋上鍋蓋,點燃柴火烹煮起來。

約莫20分鐘後,濃鬱的米香混合著鹹肉的香味飄散開來,引來左近棚戶區居民人人側目,傳出去好遠。

時值傍晚時分

住在這裡家境貧寒的棚戶區居民大部分饑腸轆轆,正準備早一點關門上床睡覺,這樣就能省了油燈錢,也省了一頓飯。

這個時候放毒,可真不當人子啊!

這個年代底層貧民普遍吃不飽飯,正常是一天兩頓。

早晨要吃一頓乾的,因為這一天的活計才開始,要有足夠的體力應付下來,哪怕是粥裡墊點白薯或者鹹魚乾,也要吃好一點。

下午這頓煮點稀粥或者菜粥,草草對付了完事兒,怎麼著也能撐到晚上。

晚上天一黑就關門上床睡覺,躺在床上不動,減少體力支出,也就不覺得太餓了。

泗水港鹹魚不稀奇,而且也非常便宜,即便再貧困的家庭也吃得起,隻不過多少罷了。

臘肉不同,配上大米飯這是妥妥的高端食材呀,香味飄散出去絕對是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馮國輝突然來了這麼一出,四周的窩棚裡很快傳來此起彼伏的咽口水聲音。

隨即就有孩子哭鬨不停,隔壁傳來男人女人的打罵和埋怨聲音,原本沉寂的世界立刻活色生香起來。

靠,這群死仆街總算有點動靜,我還以為全都嗝屁呢。

馮國輝沒有一點擾人的覺悟,他揭開鍋蓋,濃鬱的米肉香味撲麵而來,蒸熟的大米粒粒雪白飽滿,吃透了臘肉的油水後鹹香撲鼻。

煮熟的臘肉呈現晶瑩剔透的色澤,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

吃兩口米飯咬一口滋滋冒油的臘肉,馮國輝吃的猶如風卷殘雲一般,乾渴了就猛灌一大口清涼井水,那叫一個舒爽。

大半鐵鍋的米飯還有半斤左右的臘肉一並下肚,馮國輝舒爽的打了個飽嗝,抬頭一看,差點兒嚇了一跳。

柴門縫裡,幾個小孩的眼睛趴在上麵,正一個勁兒的向裡麵看,嘶啦,嘶啦吞咽口水的聲音聽得分外真切。

蒲裡阿母,嚇老子一跳。

此時馮國輝坐在柴火堆前,燃燒的篝火光亮從下往上照射上去,他的眼睛突然發白,神情猙獰,猶如僵屍般轉過頭來露出雪白牙齒聲音低沉說道;

“嘿嘿嘿……感覺還沒有吃飽,這時候好想捉一個小孩子來吃肉啊,小孩子的肉最鮮嫩,最可口,一口咬下去的話……”

他說著,可怕的眼神看向柴門的方向,立馬聽到柴門外小孩子們的尖叫聲,被嚇得屁股尿流一路哭著跑回去了。

不用說,最起碼留下深深的童年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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