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我……”
老夫人擺擺手，“你不用說了。你能從青陽宗手裡拿到那顆藥，就已經說明你們不是尋常人。你若真是壞人，也不必來做什麼廚娘。找江湖上的人，直接來拿就好了。”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我雖老了，卻不糊塗。周家再有錢，也隻是個商戶。錢這種東西，多少是多啊？天下大得很，比周家有錢的人也多得很。我還沒狂妄到覺得自己是天下第一的程度。”
蘇曉婉扯住老人的衣袖，“您想要什麼？或者，您家裡人想要什麼？隻要我給得起的，我傾家蕩產都願意。錢，還是生意？或者什麼奇珍異寶，隻要這個世界上有，我一定拚儘全力。”
“不必了，我都這麼大年紀了。早就到時候了。人活七十古來稀，我都九十了。享過福，也吃過苦。何必和你們年輕人搶東西呢。”
蘇曉婉心裡難過的厲害。忽然覺得自己挺下作的。
又是打感情牌，又是賣慘。
她這哪裡是賣慘，她這是在問老人家借命。
“對不起。”蘇曉婉低著頭，“真的對不起。但凡有其他的辦法，但凡禦靈宗多做一粒藥出來，我都不會來逼您。我實在是，沒有彆的辦法了。”
老夫人笑了笑，“好了。藥，我可以給你。不過，我也有條件。”
蘇曉婉抬頭，“任何條件。”
“我的條件就是，你從今日開始入周府，不得出府。我過世之前，你都得在府裡伺候我。我什麼時候死，你什麼時候自由。”
“好。”蘇曉婉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老夫人盯著她，“你可想清楚了。你彆以為我現在年紀大了，就會很快去世。我身體硬朗著呢，說不定，能活到個一百多歲。”
“我願意。”
蘇靈急了，“姐姐！”
蘇曉婉看了她一眼，“你不用勸，舅舅才多大，你心裡清楚。若這藥真的有用，你算算這筆生意，我們賺了多少。”
“可是……”
“沒有可是。”蘇曉婉道，“我願意。”
老夫人道：“你彆忘了，你還有兩個孩子呢。”
“我知道。可人要知恩圖報，我舅舅對我和妹妹的好，我無以為報。若我今日就這麼放棄，將來我孩子長大知道了我的所作所為，他們會怎麼看我這個母親。”
“好。你妹妹可以帶著藥走了。你呢，從今日開始，就是我老太太的廚娘了。”
蘇曉婉道：“可否容我修書一封，給我相公。他脾氣不好，若是不明所以，可能會做出過激的事情。”
“可以。來人，給這位夫人準備紙筆。”
蘇曉婉提筆，卻又不知道如何措辭。
想來想去，隻寫了自己的名字。交給蘇靈。
“你將這裡的情況告訴他就好。有了這個，他不會鬨的。”
老夫人擺擺手，身邊的小丫頭就將藥丸遞了上來。
蘇曉婉將東西給了蘇靈，“叫阿城連夜送走，一刻都彆耽誤。”
蘇靈拉著她的手不鬆，眼神裡全是不放心。
蘇曉婉笑得輕鬆，“舅舅的事情重要，你彆耍小孩子脾氣。”
“姐！”
“行了。你姐我什麼沒見過。不過是在周家住上幾年而已，不算什麼。這裡的條件，難道還能比安寧村慘麼？去吧。”
“姐！”
“我說，去吧！”
蘇靈用力捏了捏蘇曉婉的手，轉身走了。
老太太看著她，“這世界上，狠得下心的人才能成得了大事。你，還可以。來人，給……對了，都好幾天了，我還不知道你姓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