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英道:“他倒沒有多沉迷,隻是普通的喜歡。可我對這個沒什麼興趣。他大約想著,你們來了,終於能找到個對這個有興趣的。”
蘇曉婉搖搖頭。人與人的悲歡並不想通。
館英本來想再說說厚禮的事情,可被遊兆打斷,她又不好再繞回去,揪著這個事情不放。
隻能叫人將禮單收起來。想著,反正將來蘇靈也是要成婚的,等那個時候再還也不遲。
蘇曉婉道:“這裡,不是你們常住的宅子吧。”
“這裡是遊兆新建的。他說,以後就在這裡常住。以前的宅子,就不用常去了。”
“嗯。”蘇曉婉點頭,“這裡倒是比較適合你。和外麵不同。你住在這裡,就像是沒有離開大渝一樣。”
館英臉色微紅,“遊兆也這麼說。”
蘇曉婉對蘇靈道:“你不是還有禮物要送給她麼?現在還不去找出來?”
“哦。”蘇靈認真點頭,“我這就去。你們彆亂走,就在這裡等我。”
館英也知道蘇曉婉這是有意支開蘇靈。
等蘇靈走了,蘇曉婉才取出一塊玉佩。
“我在萬昌票號給你存了十萬兩銀子。你用這玉佩作印章,就可以提錢。”
“不。”館英自然不同意,“我已經收了你這麼多禮物,不能再收錢了。再說,在大渝的時候,你也不曾虧待我。宅子,銀兩,還有禮品。太過分了。”
蘇曉婉道:“你遠嫁,本就沒有母家保護。全指望遊兆。不是我不相信遊兆,而是人心易變,誰也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我們總是要懷抱著好好過日子的是心思,但是也要做好萬一的準備。”
“不。”
館英態度堅決,“你從前給我的銀兩,我都有存下來。在江州的時候,生活上的開支也基本都是鋪子裡賺的。再說,我之前從戚家離開的時候,也並不是一窮二白。我還是有些積蓄的。”
蘇曉婉將玉佩塞給她,“歸元門畢竟是南楚第一的宗派。你若是全無依靠,將來肯定是要被人說三道四的。雖然我知道你不在乎,遊兆肯定也會護著你。你的本事,也能給你足夠的底氣。可是,既然有辦法讓這些人從一開始就閉嘴,那何必還要給他們開口的機會,去受那些閒氣。”
“殿下……”
蘇曉婉笑道:“這人和人的距離感真是奇怪。靈兒也是大渝公主,倒沒見你稱呼她做殿下。見了我,就總是殿下長殿下短的。”
館英捏著那玉佩。心裡的感受,無法用語言表達。
倒不是她刻意疏遠蘇曉婉。而是,這姐妹倆實在不同。
妹妹明明武藝出眾,脾氣也是寧折不彎。性格頗有些冷硬。卻偏偏在接觸之後,讓人覺得沒有距離感。
可姐姐呢?隻要麵子上過得去的,瞧見誰都是笑盈盈。輕袍緩帶。渾身上下都透著股溫和氣。可接觸之後,卻總是讓人心懷敬畏。想要親近,可心裡帶著敬意,就一下子親近不起來了。
離開大渝京城之後,館英卻沒少聽說蘇曉婉這個公主殿下的故事。
陪伴先帝臨終。扶持新帝登基。
憑借著從前的一個舊案,就將掌握著宮中財產,在朝中已經做大了的白家連根拔起。讓新帝很快就掌握了財力和兵力。
皇帝靠什麼穩固自己的權利,不就是兵權和財麼。
說到底,錢才是一切。若是皇上連軍餉都發不出來,那誰還會跟著他呢?
這個看似溫溫柔柔的殿下,做起事情來,可都是雷霆手段。
其實,蘇曉婉的故事,館英很早之前就聽說過。
她被成王爺從天佑帶回大渝。先帝對她的恩寵,讓整個京城的人都嫉妒。
她懷了孕,和白家的人齊了爭端。白家那個不知死活的大小姐派人刺殺。險些就成功了。可是她居然輕飄飄就將人放過。
館英起初聽說的時候,覺得這個殿下太沒脾氣。早晚得被人搓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