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無名推金山倒玉柱拜在地上,賈淩雲連忙將其扶起。
“不必多禮!!”
賈淩雲近距離打量胡無名。
此人穿著寒酸,手上布滿了老繭,麵容憨厚,頗為儒雅。
胡無名衝著賈淩雲拱手。
“多謝聖人!!”
胡無名給人的感覺...根本不像是一位羌胡大王的兒子,倒像是哪位窮人的兒子。
賈淩雲湊近胡無戴詢問道。
“左庭王,這孩子..啥時候撿的?”
“啊??聖人...聖人何處...此言...這孩子是老夫親生的....難不成...難不成聖人還能...看出他..他是野種?”
胡無戴情緒明顯激動起來。
原本說話便有氣無力,現在更是需要用儘全身力氣才能艱難的吐出每一個字。
就連胡無名都莫名緊張起來,合著叫了四十年的爹,可能還不是親爹。
“哎!彆誤會,我就是看胡無名穿著這麼...這麼簡樸,所以才問一下!!”
賈淩雲絞儘腦汁想了好久,這才想到用簡樸二字來表達自己的描述。
“噢~~~”
胡無戴聞聽此言,懸著的心得以放下,揮手招來胡無名。
“你自己跟聖人說說,為什麼要這副打扮。”
胡無名表情謙卑,拱手對賈淩雲說道。
“聖人容稟,羌胡不強大,我不敢富貴已身,所以願意與千萬吃苦受難的羌胡百姓一樣吃穿!”
胡無戴似乎很滿意胡無名的行為,驕傲地對賈淩雲說道。
“聖人有所不知,這孩子沒苦硬吃,每天吃野菜草根,從不碰山珍海味,每天睡草席硬板,從不睡軟榻臥床,每天穿寒酸衣衫,從不穿綾羅綢緞,就是想以此來警惕自己,時時不忘羌胡之恥!”
胡無戴說的洋洋得意,但賈淩雲卻聽的觸目驚心。
從胡無名身上他看到了前世一位諸侯的影子。
那個人叫勾踐。
古來曆史幾乎都在稱讚勾踐臥薪嘗膽,忍辱負重,最終三千越甲可吞吳,一舉獲得勝利。
可賈淩雲卻覺得這是一種不值得歌頌的變態複仇心理。
相比於伍子胥率吳滅楚複仇,勾踐為了複仇所做所為的醃臢事情更令人不恥。
特彆是他在成功滅吳後殺功臣。
一句飛鳥儘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點述其名,道儘帝王無情。
如今胡無名亦是如此,他就是前期的勾踐。
能讓一個人如此壓製心頭的欲望,豈不是有滔天仇恨?
賈淩雲不由得多嘴詢問一句。
“請問左庭王,何為羌胡之恥?”
胡無戴望向胡無名欲言又止,隨後揮手讓其離開。
“我要與聖人單獨說說話!”
“爹..不需要我來伺候嗎?”
“不用!!”
“好...好吧!”
胡無名似乎預感到胡無戴要說什麼,三步一回頭,最後還是離開了大廳。
胡無戴長長歎息一聲道。
“唉~”
“羌胡與魏國的關係並不好,兩國連年征戰,邊境騷擾不斷,當初無名的母親被魏人擄走,受儘欺辱後被斬去首級,懸掛城樓梟首示眾。”
“所以胡無名從小便將此事當成了羌族之恥,立誌要洗刷恥辱,強大羌胡!”
“老夫知道聖人來自魏國後,縱然有心想改變胡無名的想法,可仇魏之心早已根深蒂固,無法清除啊。”
賈淩雲聽罷背後冒出一絲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