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身穿粗麻布衣。
臉頰被寒風吹得通紅,身後背著一個竹簍。
是曾在魚欄賣過寶魚的江寶才。
他在門外躊躇一會兒,看到院內正在站樁的陸沉停下來,這才往前邁步。
江寶才年歲不大,走上台階時低頭看了看腳,在青石階梯上將腳下淤泥刮乾淨後,小心翼翼的走進院子裡。
陸沉走到石桌旁坐下,饒有興致的看著那個少年。
其實前幾天他就看到過,江寶才在院子外麵猶豫徘徊,不過並沒有搭理,沒想到今日倒是敢直接走進來。
他靜靜看著對方走過來。
並沒有說話。
江寶才進了院子,見陸沉好整以暇的樣子,不由變得局促起來,但想到自己做出的決定,又將緊張壓在了心底。
他把竹簍取下,放到石桌上,隨即躬身行禮道:“小子江寶才,見過陸前輩。”
“你認識我?”
陸沉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
江寶才很明顯的緊張起來,可依然直視著對方那深邃的眸子,說道:“先前有幾位前輩向我打聽過狐耳島水匪的消息,後來水匪被滅,我才得知是陸前輩幾位出的手。”
“原來如此,那你找過來又是想乾什麼。”
“晚輩想拜......拜陸前輩為師,習武。”
江寶才說著,打開竹簍,將其推到陸沉麵前。
竹簍內,一條巴掌大,渾身赤紅無鱗的怪魚躺在那裡,嘴巴還在一張一合。
寶魚?
陸沉眼中閃過訝然。
但隨即就搖頭道:“黑水城內有武館,拜師何須來我這裡,況且我沒有收徒的打算。”
“黑水城武館,一個外門弟子都需要交九十五兩銀子,我家中貧困,根本拿不出幾兩銀子。”
江寶才苦澀道:“我雖能捕捉寶魚,可魚欄壓價,其他勢力抽稅,一條能賣四五十兩銀子的寶魚,真正落在手裡的,不過二三兩而已。”
“賣出兩條,就已經是極限,再多我也不敢拿出去賣。”
“所以鬥膽帶寶魚上門,求前輩收我為徒。”
陸沉神色毫無波瀾。
這些與他何乾。
江寶才見他沒有說話的意思,咬咬牙繼續道:“小子家傳一副秘方,調製的餌料十之八九都能捕獲寶魚,若前輩能收我為徒,我此後必定為前輩捕來更多寶魚。”
能捕寶魚的秘方。
若是傳出去,整個黑水城都會陷入震動。
他說出這句話,無非隻為一個賭字。
家中有秘方又如何,再敢往外賣寶魚,不出幾日黑水河就會多出兩具屍體,可沒有寶魚,沒有收入,他娘親的病就治不了,自身永遠都要在魚欄被壓榨到死。
所以江寶才幾經周折,打聽到陸沉等人的身份後,就下定決心來這裡賭一賭。
他賭眼前陸大人是個身懷正氣的人。
賭出身官府的幾位前輩,內心依舊有底線。
但歸根結底,江寶才無路可選,他娘親的病拖不了太久,退無可退隻能選擇搏一把。
隻可惜。
那位陸大人的臉龐,依舊風平浪靜。
江寶才視秘方為自己最大的秘密,但對方連絲毫興趣都沒有提起。
他有些不甘,最後內心還是暗暗歎息一聲,拱手道:“小子今日唐突,還請大人恕罪,這條寶魚我無法帶回魚欄,還請大人收下,另外聽聞陸大人一直在追尋那位水匪大當家,我或許知道一二。”
“嗯?”
陸沉眸光陡然一冷。
他先前對江寶才所說的秘方。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