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紫霄道人的注視,隨意道:“前輩被困在這裡,不知能否隨晚輩一同經過通天塔出去,若能助前輩脫困,晚輩不勝榮幸。”
一尊宗師之上的生靈。
如果能抱大腿,陸沉是不會放過這種機會的。
“你可知,這裡是何地?”
紫霄道人答非所問,搖頭晃腦道:“此地名喚日觀,是一個不可想象的生靈,隨手開辟的歇腳之地,這裡近神明,已非在萬仞山上。”
“你站在那裡,且抬頭看去。”
陸沉看他指著的方向,赫然是亭台後側,那裡有一條白玉階梯被雲霧所籠罩。
略微思忖,他徑直踏了上去,沿階梯走了幾步緩緩抬頭。
一輪浩瀚如汪洋的火球,陡然占據了視野,火球內一隻龐然大物好似在休憩,其身披金羽,尾如鳳,生有三足,外形跟那隻被禁錮住的金烏,大同小異。
“那是一尊古神,若非我們站在日觀內,是沒資格臨近的。”
紫霄道人的話適時響起。
陸沉瞳孔驟縮。
那兩輪朝升暮落的太陽,其中一輪竟是這麼一個神話生靈,說出去簡直要嚇死人。
“這座雲宮,便是一位你我無法想象的存在,開辟來觀看那尊古神的,當世無人可用蠻力把我從日觀帶出。”
老道人搖頭道:“想要離開,隻能順從雲宮的規則。”
“規則?”
“那個生靈留下通天塔,並非是什麼率性而為,若持塔者在其規定時間內完成易形,整座雲宮自然歸其掌控,屆時老道能否脫困,不過掌控雲宮者的一念之間。”
他帶著深意看了眼陸沉,歎氣道:“易千形,便是老道百餘年前,也不過堪堪改易出來。”
“小友若有心,便儘量多改易些神形吧。”
紫霄道人說完,便搖頭走到案幾前坐下,拎起桌上酒壺就喝了起來。
似乎對脫困一事。
並無多大執念。
陸沉不再說話,拿出一些丹藥,繼續練武。
......
上清宗,青嵐山。
距離陸沉上山,已經過去一月有餘。
一開始,無論是各大法脈的弟子,亦或法主,還帶有一絲期盼,希冀對方生還,但隨著時間逐漸過去,眾人全都絕望了。
如今上清宗內,早已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偶爾有一些身影,路過山道旁邊時,會露出一抹不甘之色。
通天塔幾經周折來到上清宗,好不容易方定下開塔流程,卻不想持塔者竟跟昏了頭一般,直上萬仞山。
這種時間段的萬仞山。
就算沒有那恐怖重力,以及極寒極熱交替,光是半山腰以上的罡風,就足以要了所有宗師境界以下武者的命。
區區一個易形武者,更不可能活得下來。
這是所有人的共識。
便是碧水宮眾人,也早已為陸沉立上了一個衣冠塚,其親近的師兄弟,每日都來吊唁一番。
“師父,王家那邊下最後通牒了。”
顧府內,衛正走到姬萬海身後低聲說了一句。
姬萬海聞言回過頭,略帶疲憊道:“那塊地方,我們宗門都沒有帶人過去重建,你去告訴王家,想要凝神決就光明正大的出手。”
“另外,召集所有人前來,左右你王師妹已經成為上清宗真傳,老夫倒要看看,是不是誰都要跟我們撕破臉皮,即已經無路可退,那便死戰到底。”
森寒殺意衝霄而起。
衛正略微猶豫,再次緩緩說道:“除卻王家,雲州之外很多勢力,已經把手伸進青嵐山了,門內不少蟄伏青嵐城的內門,真傳弟子,這些時日接連出現意外。”
“若非關鍵時刻,徐家曾出過幾次手,門內弟子恐怕剩不下多少了。”
“我們要召回他們嗎。”
姬萬海眉頭一皺,道:“青嵐法脈的人不管嗎,怎麼會任由他們進城,你師弟不過出事一個多月,縱是麵子上他們也理應不會放任不管才是。”
“那些人持鎮南王手令進城,上清宗明麵上攔不住。”
衛正搖了搖頭:“而且還有其它道宗摻和,現在青嵐城內魚龍混雜,顧家家主的意思,是讓我們先行進入上清宗避避風頭。”
“上清宗盯著我們的人未必會少。”
姬萬海眼中露出冷意。
“王家出爾反爾,其中不一定隻有他一家的影子,道宗九大法脈,枝繁葉茂,老夫不能將宗門賭在這上麵。”
“師父的意思......”
“上清宗留幾個資質好的弟子便可,日後有機會,說不定還能拜入道宗,起碼性命無憂,其餘人分散逃吧,沿江而下,能走多少算多少。”
衛正聞言,頓時一驚。
數次張口欲言,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姬萬海瞥了他一眼。
“你先把幾位長老請過來,此事需要好好商討。”
“此番留在道宗的苗子,除卻親傳,還需挑些真傳弟子。”
“宗門也算是再次沾了你師弟的光,若非當時落霞山法主有意籠絡,給出一個真傳名額,這次恐怕所有人都在劫難逃了。”
......
白玉亭台下。
陸沉吞下最後一枚丹藥,胸膛劇烈起伏,一股似龍吟之聲,自他體內響起。
其推動樁功如龍蛇,周圍勁風呼嘯。
好似尋常的緩慢出拳,又或抬腿側踢,竟有蒼龍影現。
風雷之聲大作。
這並非是在演化巽風震雷刀。
而是修持的另一門上乘武功,魚龍蛻,即將要圓滿的體現。
這門武功,跟蛟蛇八散手很相似,皆是體術功夫,隻不過前者傾向於搏殺技藝,魚龍蛻則是傾向於體魄之變,有點像是橫練。
但跟橫練不同的是,這門武功講究循環漸進。
以氣血為根本,自內而外的強大體魄。
‘嗡’
呼吸法再次運轉周天後,陸沉微微一震,心神中的臨道碑便有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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