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二花看了看她,一把抓了過去,冷冷說道。
禮錢已經退了,曹大拿又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三份文書,讓雙方簽字。
這一次,王家的代表當然是王聾子本人。
馬二花雖然厲害,但她是個女人,代表不了王家。
等到曹慧時候,她顫抖著手,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簽字之後,曹大拿和王德武也在見證人處簽字。
這還不算完。
簽完字後,曹大拿還拿出了印泥。
王聾子、曹慧,以及兩個見證人,都一起按了手印。
“王家一份!”
“曹慧自己一份!”
“剩下一份,由村委保管!”
曹大拿把契約分彆給了曹慧和王聾子,自己也拿了一份。
看著手裡的契約,曹慧哭得梨花帶雨。
為了這份契約,她真是遭了太多罪了。
“咱們走吧。”
馬二花看了一眼曹慧後,帶著王聾子和王滿囤,扭身就走。
“爸媽,感謝你們這些年對我的照顧,我曹慧一輩子都記你們的恩情!”
撲通一下子,曹慧跪了下去,重重給他們磕了三個響頭。
馬二花的腳下頓了頓。
“曹慧,你以後就不是我們兒媳,也不用叫我們爸媽,耗子尾汁。”
她咬了咬嘴唇後,頭都沒回,撂下這兩句話,就快步走了。
他們走了,曹大拿和王德武也都走了。
王德武離開之前,怯生生看向左陽,想要說話,卻又不敢。
“回去吧,我說話算話,你幫了我,那件事就過去了。”
左陽給他和曹大拿一人散了一根煙,笑嗬嗬的說道。
王德武長鬆了一口氣,這才高興的走了。
左陽連忙扶起了曹慧。
此時此刻,曹慧哭得跟淚人兒一樣,淚水早已淹沒了臉頰。
哇!
她一下子撲進左陽的懷裡,緊緊抱著他,傷心極了。
……
這一下午,曹慧既難過,又興奮。
一段關係持續了這麼久,突然結束,或多或少,都有點不習慣。
現在和王家沒關係了,那個家她也不能回了。
那是王家的舊窯。
那層關係沒了,再繼續住王家的窯裡,肯定不合適。
而且地也不能種了。
地雖然貧瘠,但也是王家當年分給她的。
她肯定不能再種人家王家的土地了。
舊窯不能住,接下來就要考慮住的問題。
“要不你就住我這兒吧?”
左陽笑嘻嘻說道。
“那怎麼行?”
曹慧堅定的搖搖頭,堅決不肯答應。
她剛剛和王家那邊扯清楚,就迫不及待住進左陽這裡,像什麼樣子?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倒是把左陽難住了。
還是梁嬸兒解決了問題。
“慧慧,二丫現在去學校了,你乾脆住我那吧?”
“反正平常都是我一個人,你也正好給我作伴,有人說說話。”
曹慧剛開始不同意。
後來看到梁嬸兒有些生氣了,才含著眼淚同意了。
當天晚上,左陽就幫著曹慧一起,把家裡的東西搬了過來。
看著住了將近五年的家,曹慧恍然如夢,非常不舍。
在這裡,有死去的滿倉。
在這裡,有她幾乎死掉的心。
在這裡,還有她日日夜夜掙紮的歲月。
還有許許多多,擔驚受怕的夜晚。
這一切,都將離她遠去。
……